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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是啊,別處敢攤用嗎?商會有帳,你可以看啊。”

“商會兩本帳,這誰都清楚。”

孫貴發正色地說:“二侄說這話,我要生氣了。”

楊天順一笑說:“孫會長,你有帳,我也有一本帳。”

孫貴發愕住了。

楊天順接著說:“我已到黃營的軍需官哪兒查過了,本月裡,他從商會手中接到二仟塊錢,而商會卻向全鎮商號收了三仟塊,這還不包括福字號應支納的,若按給全生堂所攤的數額算,三個福字號該交一仟塊,如果加上多收的伍佰塊,那就有一仟伍佰塊錢沒有去處,請問孫會長,這該怎麼解釋呢?”

“啊,有這樣事?”

“孫會長,此事被縣公署知道了,查出商會截留軍晌,這個罪名可不輕呀。”

“你說得可有根據?”

“孫會長訊息靈通,不會不知道我與黃營長是同學吧?”

孫貴發暗責自己把這個重要的一點疏忽了,他不怕楊天順上告,但為這小事弄了一身腥,實在是不合算,他老謀深算,忙說:

“謝謝二侄,這陣子我沒過問商會的事兒,等我查清了,一準把多收的錢退回去。”

楊天順軟中有硬的說:“孫會長若按自己的話做,我想各商號還是擁戴你老的,人都敬怕的,沒有嚇怕的,你老說對嗎?”

孫貴發不無尷尬地說:“說得是,說得是。”

楊天順見已達到目的,起身告辭,白樹坤送出前樓,剛出樓口,碰見孫玉環,她熱情地問:

“你是來找我的?”

楊天順說明來意。

孫玉環遺憾地說:“真想不到,堂堂的大學生,也當起商人。”

“這是暫時的,過一陣我還要回校讀書的。”

“你輕易不來,到我房裡坐一會兒吧,我正讀徐志摩的詩集,有幾首詩我不懂,請你講解一下。”

白樹坤說:“玉環,楊掌櫃挺忙的,你別麻煩他了。”

“乾哥,我和楊天順是同學,談不上麻煩喲……”

“徐志摩的詩,我讀得也不多,這麼著,改日我們再討論好嗎?”楊天順不想讓孫貴發看見與他女兒在一起,另外,他不喜歡徐志摩的詩,也不便在一個未嫁的姑娘面前大談愛情詩。

孫玉環不好再說什麼了,禮貌地把楊天順送出院門。

白樹坤回到客廳,孫貴發還在生氣呢。

“乾爹,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想法兒教訓教訓他。”

孫貴發自語說:“他比他哥哥強呀。”

白樹坤不服氣地說:“他不就仗著黃營長嗎?咱們明的不行,暗地裡下手。”

“你沒見鎮上有一營的兵,鬧出事兒來咋辦?算了,犯不上跟個毛孩子鬥氣,眼下還有更讓人愁的事呢。”

“爹說的是……”

孫貴發的愁事是來自於川島。

川島把買下的房屋收拾好了,選個吉日開了張,掛出的牌扁叫芙蓉香,經營的是白麵,還弄來兩個穿著和服,臉搽得粉白的日本女人,站在門口招攬顧客。剛開始門外熱鬧,店裡冷清,大多數人圍著觀看,並不見有人買,當地的煙鬼不知白麵為何物。川島讓日本女人把白麵白送給圍觀的人,還讓一個抽過白麵的人做示範,此計果然奏效,嘗過白麵的煙鬼,峰擁而來,擠滿了店堂,川島見狀,把白送改為買一送一,煙鬼一算,這也比福泰樓便宜,爭相購買。

川島的買賣興隆起來,福泰樓受到衝擊,一些老主顧不常來了,連守樓的炮手也偷偷地買白麵抽。

孫貴發想不到川島的白麵魔力這麼大,眼看福泰樓要成為一座空樓,他能不著急嗎?白樹坤想動硬的,他沒同意,他還不想與川島發生正面衝突,別看他居住在太平鎮,但他看出了,日本在東北的勢力越來越大,說不定哪時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想來想去,把鎮警察分署署長郭魁找來,先給郭魁一筆錢,接著吩囑一番。

郭魁四十左右歲,是個認錢不認爹的主兒,他的警察分署被孫貴發控制著,孫貴發想整治誰,不便出面的,便暗示郭魁,由警察分署懲辦。這日,郭魁穿著警服,挎著警刀,帶著五個巡警,來到川島的芙蓉香,不由分說抓住幾個煙鬼,硬說他們是小偷,明眼人看出了,這是來攪川島生意,忙躲避開,郭魁皮靴踩得山響,大步跨進店堂,厲聲問:

“誰是芙蓉香的掌櫃,出來一下。”

兩個日本女人趿拉著木屐,叭嗒叭嗒迎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