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淵的臉色蒼白,淡色的唇卻格外的明豔還帶著些透明的水跡。
季蕭彷彿被人一拳擊中胸口,痛不可耐,他看著那人冷淡的神色,怒氣愈燃愈勝,開口說道:“你……”
陸言淵放開了壓著季蕭肩膀的手,打斷他道:“季蕭,你不該打人。”
季蕭聞言微怔,隨後輕笑了一聲,怒極反笑:“小淵淵,你不給我解釋,居然還先責備我?”
陸言淵皺著眉,冷聲道:“季蕭,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說著便轉身就要離開。
季蕭的微笑在一瞬間凍結在唇邊,輕聲道:“你說什麼?”
“我和誰在一起、幹什麼,都與你無關。”
陸言淵的腳步不停,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季蕭背靠著牆壁,看著陸言淵漸漸遠去的背影,“與我無關,嗯?”
“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私生活,這樣對我們都好。”
陸言淵的腳步停住,微微轉過身,看著季蕭一字一句說道。
季蕭看著陸言淵,瞳孔黑得深不見底,卻如一泓死水,平靜的不見一絲波瀾,修長的手指深陷入柔軟的掌心之中,挺拔的背影散發著驚人的銳氣,帶著危險的氣息,而那一抹凝結在嘴角的微笑,妖嬈美麗的驚心動魄。
在燈光下,恍若被世人遺忘在角落的妖精,更加美豔的不可方物。
季蕭一言不發的死死盯著眼前的陸言淵,隨後他邁開步子朝他慢慢走了過去,停在了他的面前。
然後,他緩緩抬起了右手,用帶著淡淡古龍水味道的衣袖拼命地用力擦拭著陸言淵的唇瓣。
即便看見陸言淵的唇瓣因為充血而變得紅腫發燙,他也視若無睹,沒有一絲一毫停止的意思。
陸言淵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季蕭。
季蕭不管不顧地繼續用力地擦拭著他的嘴唇,陸言淵見狀只能一邊努力企圖用手擋著他,一邊想盡辦法掙脫他的鉗制。
可是季蕭的力氣大得驚人,陸言淵不由得心生煩躁,平素的冷漠在一瞬間全然不見,朝他怒吼:“季蕭,你瘋了嗎?!”
季蕭仍舊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用力地用力地用力地擦拭陸言淵的唇,彷彿那上面有什麼骯髒的東西一般。
陸言淵想盡一切辦法還是無法擺脫他的動作。
此刻的季蕭固執的近乎喪心病狂,抓住陸言淵那隻手的力氣大得嚇人,而且他絲毫不在意陸言淵的反抗,彷彿那在他眼裡不過是無力的垂死掙扎。
季蕭的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極其凌冽、危險的氣息,向來柔和的臉龐隱去了所有的笑意,令陸言淵驚徵在地。
好像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危險冷漠的季蕭。
記憶中的季蕭,總是漫不經心、隨心所欲,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困擾他半分,常常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插科打諢讓人永遠無法揣測出他下一秒鐘將出哪一張牌。
可是,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季蕭看著他的眼神,竟然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陸言淵感覺到自己的唇開始火辣辣的疼痛起來,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陸言淵皺眉的那一剎那,季蕭忽然停住了動作,爾後他抬起手,用灼熱的指尖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著被他凌虐過後的唇瓣。
陸言淵不知為何也瞬間微微鬆了口氣,口吻卻依舊是毫無感情:“若是瘋夠了,我就不奉陪了。”
陸言淵說著,就打掉了季蕭仍在撫摸自己唇瓣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空氣中充斥著難耐的死寂,酒店走廊裡橙黃色的燈光潑灑一地,微涼的晚風從沒有關緊的窗戶裡吹了進來,如水一般滑過陸言淵火辣辣發燙的雙唇。
陸言淵不禁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果然很疼。
算了,這不正是他想得到的結果嗎?
惹怒季蕭,讓他厭惡自己。
所以,這樣……就夠了吧。
陸言淵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才走了一步,垂在身側的手就突然被人從後面用力的拉住。因為事情突然,他一個踉蹌,便跌落在一個懷抱當中。
撲鼻而來的濃濃古龍水味道把他緊緊地包裹其中,像是被圈禁在一個充滿獨佔欲的世界裡面,無數藤蔓將他鎖住,彷彿永生永世無法逃離這個霸道的世界一般。
“放手!”
陸言淵不安分的在季蕭的懷抱裡掙扎著,想要從他緊鎖的雙臂中逃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