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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景帝直起身子,輕笑道:“他為了這事來找過我,不過……也算是不歡而散罷。”

“那麼,楚相前往霜州……”

“啊,那個呀……楚逢君他自願前去不也很好麼,省得讓天驕操心。”

太祖妃又是一息長嘆:“你支開尉遲家那丫頭,除了給我留口氣以外,還揣著什麼打算呢……?”

“我有何打算,你莫非不知?”景帝在榻邊緩緩坐下。

美眸無聲眯起,太祖妃睨著他的一泓側影,抿緊了嘴唇。

景帝的眸光掃來,沉沉帶笑:“……霜州,不也離楓陵郡近得很麼。”

太祖妃猝然瞪大了雙眼。

***

灰白的天幕上,一道黑影疾掠而過,帶起一聲猛禽的銳利呼嘯。

“那是蒼鷹。”楚逢君指著漸漸飛遠的那點墨色,“霜州有不少養鷹人,自行捕捉或是高價買來幼鷹,再花費上數年來教它們捕獵和傳信。”他轉過頭來勾唇一笑:“如何?昭儀若是有興趣,等到了霜州城,倒是可以遣人去弄一隻來。”

尉遲採聳聳肩:“弄來幹嘛?又不能當金絲雀養著。”

“哦呀,昭儀喜歡金絲雀?本閣可要好好記下了。”

“……相爺。”她哭笑不得地轉眸看來,正對上楚逢君別有深意地笑容。

“嗯?”

這廝著一襲玄青底流雲百福紋錦袍,外罩深黑貂裘,腳蹬同色氈靴,從內到外捂得密不透風,只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露在袖口外執了馬韁,他的骨節勻淨,張握間隱隱透出屬於男子的英挺氣質來。

尉遲採別過眼去,只覺臉上有些發燒,隨口道:“……啊,沒什麼。”

“昭儀的臉紅得真厲害。”楚逢君忽地蹙眉,抬手來試她的額際,“莫不是受了寒?”

“……唔,大概吧。”她側頭,覆在額上的大手也隨之抽走。楚逢君盯著她瞧了一陣,沉聲道:“依本閣看來,昭儀還是回馬車裡乖乖坐著比較好。”

“可是車裡很悶啊……”從帝都出發到今日,她已連續乘了四日馬車,儘管車廂裡的座椅上鋪了軟墊,然而路況實在夠嗆,一連幾日坐下來,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她抿唇苦笑:“吶,我好不容易才叫暮舟答應讓我騎馬,相爺總不能這麼快就趕我回去吧?”

楚逢君半眯著眼將她上下打量一遍:“穿這麼少,你以為你是來使美人計的?”

“啊,我這就去穿厚的!”

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尉遲採樂呵呵地掉頭回馬車邊,取來車上的銀狐裘袍裹好。

楚逢君哂笑一聲:“昭儀啊,您這麼激動作甚?”

“難得出來一趟麼,總不能還跟待在宮裡一樣。”

她虛著眸子抬頭看天,濃重的灰白色雲團隨風緩慢移動,太陽全然躲去了雲後,使南下的風愈見陰寒。

那個世界也快下雪了吧?她離開那邊已有三個月,不曉得發現她失蹤之後,阿驍那個小魔頭會不會難過……也不曉得,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楚逢君鳳眸輕揚,凝視她的側顏。銀狐裘襯得她肌膚晶瑩雪膩,髮絲散落肩頭又是一片極濃極重的黑,而她望向天空的眼,他卻有些讀不懂了。

……她,究竟是尉遲家同皇族開的玩笑,抑或是僥倖從夜梟冰冷殺機之下逃脫的那一縷幽魂?

半晌,劍眉不禁微微蹙起。

是或非,他曾自認對她再熟稔不過,如今卻也無從分辨。

哼,尉遲採麼……無論如何,他不會放過她。

“相爺!”

侍從打馬而至,雙手奉上一隻茶色綾面的小冊子:“相爺,霜州邸報!”

尉遲採吃了一驚轉過頭來,見楚逢君已接過邸報徑自翻看,不由得悄聲問道:“莫非那些亂民又……”

“凡事莫要妄加猜測,昭儀。”楚逢君挑唇笑道,“那些個亂民短期內暫且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作,畢竟才打下駱城,他們也需要休養生息,不是麼?”

尉遲採悻悻地扭回臉:“……嗯。”

好吧,你厲害,我就不管這麼多了。她咬唇腹誹:反正我來霜州也不過是為了完成天驕的命令……

說到那個小皇帝,不曉得他是不是又丟下奏摺,夥同阿驍跑出去玩了呢?太祖妃既然身子不便,那天驕也該自行批閱摺子才是,不能給太祖妃增添負擔了。

……等到了霜州,還是給壽王去封書信,勞煩他督促著天驕罷。

“昭儀,你知道楓陵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