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心臟,吉密魑族是魔黨的靈魂。
我還聽說,吉密魑族能隨時改變自己的外貌,這使得他們周圍的血族總是心神不定,還以身邊的親人就是他們改裝的。所以,那些受到驚嚇的血族給吉密魑族起了個綽號叫‘魔王’。
我和老闆討論過這個話題,改變相貌——這並不複雜,有時候,只需要改變顴骨肌肉的高度,眼眶的大小,就能變成另一個人。
短時間內完全模仿另一個人,這似乎有些難度,但考慮到血族強大的復生能力,還有他們那長達百年的練習時間,做到這一切,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
“你還忘了說一點,吉密魑族是最喜歡探究血族本源的氏族。據說,他們為了追尋血族力量的本初,做了無數殘忍的實驗,實驗物件包括普通人與血族。”
舒暢立刻挺起了腰:“她懷疑依貢……?”
此前,大家的談話中都儘量避擴音到具體人名,所以,圖拉姆聽得暈頭轉向,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這是舒暢第一次直接說出一個具體名姓,這個人恰好他知道。
“邦德”先生瞥了一眼窗外,此時,窗外人影稀廖,整條大街上空蕩蕩見不到一個人。餐廳內燈火輝煌,可是就餐時間已過,客人們逐次離座,大廳內變得空蕩。
沒有了鼎沸的人聲掩飾,“邦德”說話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那位變態醫生建立起龐大的實驗室,還有充裕的研究資金,這不是他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我們原先以為,他背後的支援是某個醫學機構,可現在,當我們自己也要建立研究室時,發現情況並不那麼簡單。
那個人至今沉睡未起,我們很懷疑,他遲早有一天覺醒。在此之前,小姐認為,我們最好利用吉密魑族的力量,控制一個現成的實驗室。
我認為這個方法可行,沒有知道你與小姐的關係,知道的人絕對不會說出去。你加入‘秘黨’,而小姐加入‘魔黨’,我們可以同時動用兩方面的資源……”
不需要解釋,平靜下來的舒暢已經明白——加入“魔黨”是芙蘿婭唯一的選擇。因為“魔黨”對血族相殺並無顧忌。而在卡瑪利拉盟會,這卻是絕對的禁忌。
加入“魔黨”之後,只要芙蘿婭有辦法消除身上的伯爵印記,而後矢口否認血親一說,事情就有轉圜餘地。
但這方法對芙蘿婭是適用的,對舒暢不行。因為芙蘿婭是在家族城堡內部秘密舉行的初擁,而舒暢則是公開舉行的,所以芙蘿婭可以否認,而舒暢不能。
此時,餐廳人變得越來越少,侍者們兩眼緊盯著僅剩的幾桌客人,態度殷勤而周到,然而這種殷勤卻不適合交談私密話題。
舒暢起身結賬,等步出餐廳,漫步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他字斟句酌的說:“我不能問你們的行蹤,你也不用告訴我,因為我不能肯定,在伯爵的力量面前我的記憶能保守多少秘密。如果那天我敗於他,我的記憶對他來說是不設防的城堡……
告訴小姐,萬事小心,等我的訊息。在此之前,我們最好不要接觸,有情況透過網路相互通報。”
這次相遇,舒暢顯得極為冷漠,但“邦德”卻知道,對方越是這麼做越是在保護芙蘿婭。因為舒暢受了伯爵太多的影響,他的覺醒打下了明顯的伯爵烙印。伯爵想要找到他不難,想了解他的思維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芙蘿婭不同,她在尚未覺醒時就動手“幹掉”了伯爵,不久前又從舒暢那裡獲得了一個阿薩邁人樣本,覺醒方向開始偏重於“潛跡”。這使她只要有心就能消除自己的血族生理特性。所以,伯爵想捉她,除非她本人顯露身影,否則唯有從舒暢哪裡下手。
因此,舒暢越是冷漠,“邦德”越是感動。
在這個大難將臨的時刻,眼前兩人不是一味相互指責、相互逃避責任,他們都在竭盡全力地撇清對方,想獨自承擔後果,這令“邦德”不由地一陣心顫。
“我可以問一下嗎……如果你的行蹤不保密,我想知道你下一站停泊何處?”
“下一站……?”舒暢夢囈般重複著這幾個字:“下一站我知道——亞丁。可再下一站……我不清楚,我想,沒人能知道。”
“亞丁?!”望著舒暢遠去的背影,邦德微笑了,他輕聲自語:“獅子露出牙齒,不要以為它是在微笑。”
這句話是個西方諺語,含義類似於漢語的“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是個貓?”
亞丁,舒暢就是在那裡與阿薩邁人產生了衝突。
從這一刻開始,追殺者與被追殺者的位置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