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正當念生說地慷慨激昂之時,顧仲終是忍不住抬起了頭,大聲卻又略微顫抖地反駁道。
“哪裡不對?”念生緊接著反問過去,眼神咄咄,直直望著那人。
“全部,全部都不對。”顧仲拼命搖著頭,急急解釋道:“我的確愛慕著我家小姐,也曾被慕容老爺趕出了府邸,但我不曾恨過他們,更沒想過要殺死他們。因為我與小姐,其實是兩情相悅,是老爺他們嫌棄我出身卑微,配不上小姐,所以才硬生生拆散了我們。這一切……一切都是康旬縉所為,是他殺死了‘水雲庵’裡的人,是他的放的火。”說到最後時,他的語氣不自覺變得很快,似是生怕大家不相信一般。
“哦?你說是康旬縉殺的人?你又有何證據?”念生不緊不慢地反問過去。
“我……”顧仲一時語塞,遲疑了片刻,頓時一挺胸,堅定地說道:“我就是證據,是我親眼看到他殺的人,而後又放了火,企圖毀屍滅跡。”
收費章節 【卷二】066:孽根緣起
好一個親眼所見!
念生扯起嘴角,冷冷笑出了聲。
“看來你仍是不肯說實話,倘若不是幫兇,你又怎會在親眼見到康旬縉殺人時,而不上前阻止呢?”冷冽的眼神,瞬間凍僵了那個人的身體,但他卻並不打算就這般放過他,繼續咄咄逼人地說道:“無論如何,康旬縉也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論身手與力氣根本就敵不過你這個曾經做過護院教頭的人。你若出手阻止,定然不至於釀下如此孽罪。也或許……你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我……”面對如此氣勢威嚴,仿若能輕而易舉洞悉一切的念生,顧仲只覺自己似是被瞬間扒了個精光,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眼中閃爍著畏縮的神色。
“怎麼?你無話可說?虧得妤姐姐昨夜還為了你,而那般地痛哭那般地傷心,甚至為了你,不惜承認自己才是殺人兇手。她為了救你,連弒父殺母的罪名都敢擔下,而你卻…卻……”
秦心兒怒瞪著雙眼,死死盯住那個百口莫辯的男人,心裡真是又氣又恨。她實在不明白,妤姐姐為何要為了這種殺死自己親人的畜生頂罪?而且,妤姐姐深愛的人不是康旬縉嗎?為何昨夜她會伏在顧仲身上哭泣?
想來,顧仲也不曾想過慕容妤會為了自己而去做這般傻的事情,在瞬間驚聞這番話時,眼中震驚的色彩,濃重地讓人看不到其他情緒。更讓眾人驚異的是,在那張凹凸猙獰的面容上,緩慢地淌下兩行清淚。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顧仲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防備地露出最為脆弱也最為真心的一面。
頓時,大家對他的厭惡之感,有些微的減輕。
“秦姑娘說的對,我根本配不上小姐,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既然事情已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大家不知顧仲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說出這番話,但從他無力而癱軟的身體上可以看出,此人是真真正正認清楚了眼前的事實,他已經沒了可以供他逃跑的後路。
“正如念大夫適才所言,事情要從四年前說起,那時是我初次來到‘臨域鎮’,而我孤身一人又身無分文,恰巧此時慕容府在招護院打手,於是我便透過重重選拔,正式成為了慕容府的一名普通的護院……”
慕容府雖財產殷實,但因其建在一直治安良好的“臨域鎮”內,所以慕容老爺其實並不是非常擔心會遭土匪劫財。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仍是招來了二十多名的護院打手,充充場面。
而這些護院打手之中,最為英勇也最有頭腦的一個人,就是顧仲。很快地,他便被任命為護院教頭,地位多少是有些提升了。
但這時,他與慕容妤還不曾相識,即便他們同在慕容府,卻沒有打過一次照面。
所有孽緣的始端,要從他與康旬縉的相遇開始說起。
那日是他休假之日,但他並沒有什麼家人,所以就一個人在鎮子裡閒逛打發時間。說來也巧,那時他剛走到一個賭坊門前,便聽裡面傳來一陣喧譁之聲,隨即便是一道人影被丟了出來,後面還跟了幾名凶神惡煞地大漢,對著地上那名被打的皮青臉腫的男人罵道:“孃的,沒錢還敢來賭坊?別以為你是康家大少爺,老子就怕了你,你欠老子的賭債到現在還沒還呢,竟然還敢來借錢,你小子分明就是活膩了。來人啊,給我繼續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肯還債為止。”
其中一個看似管事的人氣勢洶洶下了命令,其餘人頓如被放出牢籠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