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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第三句話:“親愛的陛下,你困麼?要不要我給你講童話故事?”

景樂之再搖頭。

每當這時,蘇月白都會失望地鼓起腮幫子,不滿道:“親愛的陛下,你這是什麼態度?”

景樂之則側頭倒地,將假寐進行到底。他受不了蘇月白這種神神叨叨的關心,也受不了她那受傷的眼神。

終於,在經歷了一個月的艱苦磨練下,景樂之已經對蘇月白的碎嘴和莫名其妙習以為常。

某天一早,三隻熊出門覓食,蘇月白倚靠著景樂之在洞口歡送。眼見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卻忽然淚盈於睫,景樂之大為詫異,摟著他的肩膀手足無措地安慰。

蘇月白自他的臂彎裡抬起頭,婆娑道:“陛下,咱們該走了。”

“什麼?”景樂之愕然。

蘇月白逃出他的懷抱,走到洞中的一塊普通的板石前,在石面上敲擊了三下。石頭哆哆嗦嗦地顫了兩顫,竟然露出了一條密道。深邃的密道里,只有鬼火營養不良的胡亂閃爍。

景樂之探頭一望,對蘇月白的傷感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他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是早就下定決心,不能連累熊大爺一家嗎?”

“可是,熊大爺會帶人來抓捕咱們?他們已經從朋友變成了敵人?”蘇月白垂頭,自包包裡拿出僅剩的一根白燭,遞到景樂之的手裡。

景樂之被她的話驚住了,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此話怎講?”

“陛下以為,我每天與三隻熊和諧相處是為了聯絡感情?其實,我只是在熟悉他們的生活習慣和人品。”蘇月白將白燭點亮,拽起景樂之跨入密道,扭身時還不忘將石板合上。

漆黑的前路看不見方向,雖然有白燭微弱的光,卻依舊讓人感覺到壓抑。她扭過頭,眼中水汽騰騰。

“熊寶寶和熊媽媽是絕無害人之心的,但是……熊爸爸為了活命,遲早要把咱們供出去。畢竟,咱倆吃掉了人家一家三口的食物。熊媽媽說那些食物是他們準備冬眠的,他們不好意思讓咱們餓著,但心裡還是很擔心的。”

景樂之這才意識到,為何蘇月白每天都會問他餓不餓。原來,她是在提醒他,這些簡單的食物,是三隻熊特別重要的東西。他習慣了錦衣玉食,早已經忘記了察言觀色。

但是,蘇月白不同。她跟著熊爸爸學習搭建結界,那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很殘酷。她跟著熊媽媽學習做飯,是想聽熊媽媽抱怨一句他們吃得太多。她跟著熊寶寶做遊戲,是想打探清楚,外面哪股勢力最為薄弱。她用不易察覺的辦法,為他們的逃跑鋪墊了一條無險阻的大路。

景樂之不禁感慨,蘇月白對細節的把握委實讓人刮目相看。

“出去之後,恐怕要面對更大的災難。魂魄在噬魂谷裡是最危險的存在,所以……我想鑽進陛下的身體裡,避避風頭。”蘇月白在前頭帶路,聲音不疾不徐。

景樂之愣了一下,慌忙問:“可以嗎?一個身體可以容納兩個魂魄?”

“如果有一方睡著了,應該可以。”蘇月白緊緊抓著他的手。

“你讓我睡著?”景樂之試探地詢問,用力扯住她的胳膊。

蘇月白慢慢轉頭,堅定地看了他一眼。

“拔臂之痛,我來忍受好了!”她扯出笑,湊過去摸摸景樂之的胳膊。

景樂之果斷搖頭,冷聲道:“你睡著,我來面對。”

“陛下會搭結界麼?知道外面的路怎麼走麼?知道咱們的目的地是哪裡麼?如果不知道,咱倆都會有危險。”蘇月白再次湊近,並摟住他的腰,疑似撒嬌地勸說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有九成把握,咱們可以躲過一劫。”

“不許!朕不同意!”景樂之開始不講理,對蘇月白的脈脈深情視而不見。

蘇月白沒有理他,直接化成青煙鑽進了他的身體。雖然有強大的排斥反應,但是景樂之對蘇月白始終不太抗拒,他怕蘇月白受傷,強迫身體接受她的同時也放鬆了警惕。蘇月白與他直面靈魂的最深處,待站穩後,直接將景樂之的魂魄打暈。

一心一意讓著她的景樂之就這般防不勝防的暈了過去,蘇月白活動胳膊腿,將景樂之的魂魄擠到角落裡擺好,自己捏了捏景樂之肉身的臉,滿足地摸著牆壁往密道外走。

經過漫長的黑暗,蘇月白終於看到了昏暗的出口,她掀開蓋在洞口的爛草,從密道里鑽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依舊不辨晝夜,陰沉的天空罩著厚厚的霧氣。蘇月白呼吸著濃重的血腥味,坐在洞口分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