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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來的訊息進行了歸納整理,她認為,當下的基本情況是:如果她和景樂之走得太近,就等同於已經為大唐國的爭權奪位站好了隊。如此高瞻遠矚的工作,實在很鬧心,以至於晚飯嚴重積食,最後落得半夜肚脹,要去秉燭散步的下場。

聽寒白天跑累了,睡得比較深沉。蘇月白沒好意思叫醒他,只能獨自披著斗篷出門溜達。對於人生地不熟的端王府,她沒辦法走太遠,只是在院子裡隨便轉轉。

好在畫眠軒景緻不錯,晚上還有夜景可以賞玩。光是仰頭望月,都能生出渺渺的思鄉情感。蘇月白靠著廊柱,情不自禁地哼出了復古歌曲,一首《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小曲,愣是唱出了掌聲。

如紗的月色下,景樂之緩步而來,他披著紅色斗篷,內著睡袍,一副失眠的模樣。

蘇月白蹦下臺階,朝他躬身問禮,讚了句:“殿下的家很是奢華!”

“住得慣麼?”他淡淡地問,面上表情比月色還沉靜。

蘇月白點頭,答道:“簡直受寵若驚!”

“那你還想回去麼?”他復問。

“這裡是殿下的家,再好也與我無關!”蘇月白老實回答。

月色灑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銀色,遠遠一看,竟像兩尊大佛。

蘇月白不動,也不看他,只是安靜地站著。兩人距離不遠,肩膀與肩膀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但是,景樂之身上的氣息,卻捕捉不到。

“常人道:家若溫暖,無需強留,如今,算是懂了。”景樂之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不知哪裡冒出來得心得體會,將一番沒有目的的話說得哀傷又幽怨。

蘇月白覺得無趣,馬上笑道:“如果家不夠溫暖,自己就先溫暖起來,這樣依舊可以挽留他人。”

“也對!像你的邏輯。”他終於側頭,目光落在了蘇月白的臉頰上。

“閒話我就不多說了,只想問你一句,韻之公主還活著這件事,你知道麼?”蘇月白扯到正題,歪頭盯住他的眼睛。

二人互相對望,眼中無波無瀾。

景樂之微微一笑,答道:“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既然你知道不是鬼神作祟,何必到孟莊請孟家人出山?”蘇月白再問,語氣很是直白。

景樂之反倒喜歡她的直接,不用耗費過多的腦力。她就像一張寫不上墨字的白紙,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會用自己的方式保持白白淨淨的姿態。他忍住想要汙染的情緒,回道:“本王覺得孟家人窩在山裡,實在浪費!”

“那你要拿來做什麼?幫你統治大唐國?還是幫你竊取五國?”蘇月白更加直白,索性靠過去,冷了面色。

她只是想幫孟家光耀門楣,但是具體做法又要以保命為大前提。她身上的傷都是實實在在的,疼起來毫不含糊。或許,根本活不到景樂之統一天下她就成了刀疤臉,到時候,她還會顧念著別驚到路人甲的心情,就此隱居山林。真是這樣的話,她站不站隊都沒什麼實際意義。

景樂之不知道她想得如此現實,只攫住她的眼神,鄭重地發出邀請:“你若願意,我可以給孟家一個機會。”

“那若是不願意呢?”蘇月白淺笑,揚起的臉盛滿了月光。

景樂之亦展眉而笑,輕柔道:“那隻能除掉!”

“殿下有能力下手麼?”蘇月白眨眨眼,沒有一絲恐懼。

“本王又豈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乃是莽夫所為。”景樂之慢條斯理地解釋,笑容乾淨。

“不是說好了麼?我若是解決了韻之公主的事,便可安然歸家。”蘇月白抖抖睫毛,灑下一片月光,落進景樂之心裡的時候,卻有了冷冷的寒意。

“那你覺得,韻之的事情應如何下手?”景樂之沒再強求,轉而扣住話題,問出了疑惑。

蘇月白若有所思,仰頭道:“明日讓我見見公主吧。”

二人再次對望,瞳孔中的彼此都暈染了月光,有些模糊。蘇月白首先轉身告別:“既然多說無益,明日再見。”

景樂之望住她的背影,沒再說話,只是整張臉都被月光吞沒了,徒留一片白光,浸著微笑。想不到,蘇月白竟然軟硬不吃,看似柔弱的小丫頭,骨頭還硬得很。

翌日一早,蘇月白穿好祝袍,雄赳赳氣昂昂地拿捏出神婆的架勢,在殞巾的遮掩下順利完成從村姑到神婆的轉變。她邁開腿,黏在秀秀的身後,拽著她的袖角感嘆:“真不想坐天梯啊!”

“有我陪著,月兒儘管放心。”秀秀拍拍她的手背,微笑著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