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溱微一時間用力過猛,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
見她皺著一張臉,司徒篌把那枕頭扔到一邊,輕斥道:“你個恩將仇報的女人,早知道本將軍才懶得管你,直接把你扔給那軍醫。
到時我看你也拿著個枕頭去找人家拼命?”
苻溱微從來不是個小心眼的姑娘,聽他這麼說頓時有些慚愧。
女子的清白是重要,可性命顯然更加重要。
別說司徒篌還是她心儀的人,單憑他救了她一命,她就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苻溱微低垂著腦袋,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和你說話,還有,我還要多謝……”
司徒篌氣笑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著苻溱微的臉頰:“這麼沒有誠意的感謝,你竟說得出口?”
苻溱微顧不上臉頰的微痛,抬眼看著司徒篌:“那你讓我說什麼?”
司徒篌長出了一口氣:“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說罷鬆開手,合上雙目靠在椅背上,再不想搭理對方。
苻溱微抿抿嘴,湊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司徒篌,我相信你了還不行麼?”
聽她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司徒篌把眼睛撕開一條縫:“相信我什麼?”
“相信你什麼都沒看清……”
“這種鬼話你也信?”
“你……”苻溱微羞憤不已,一張臉越發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司徒篌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個……既然是幫你處理傷口,總得睜著眼睛對吧?
硬要說沒看清,那豈不成了睜著眼睛說瞎話?
再說了,以咱們倆的關係,看清楚了也沒啥,你說是不是?”
“你閉嘴!誰和你有什麼關係?”苻溱微真是聽不下去了,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司徒篌吃痛,咧著嘴道:“你若不是我未婚妻,我怎麼可能親自動手給你處理傷口?
我若不是你未婚夫,你會對我下這樣的黑手?”
苻溱微手一鬆,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司徒篌這廝嘴裡從來沒有一句好話!
即便兩人將來真的能成一家人,她也不指望這輩子能從他嘴裡聽見一句所謂的甜言蜜語。
可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竟從司徒篌方才這兩句話裡感受到了別樣的甜蜜。
原來她不是一廂情願,這壞傢伙心裡也是有她的!
司徒篌揉了揉胳膊,嘟囔道:“好好的一個女將軍,竟和司徒箜慕悅兒她們學這些不中用的招數,也不嫌跌份兒。”
這次苻溱微不生氣了,笑盈盈道:“這話說得給極有道理,今後你要是敢欺負我,咱們練武場上見真章!”
司徒篌被她笑得心裡毛毛的。
見個屁真章!
憑自己的武功,她下輩子都別想佔到便宜。
可事實上,家裡所有人都站在苻溱微那邊,他要真和她去了練武場,絕對只有捱打的份兒!
他嘆了口氣,搖頭晃腦道:“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苻溱微,你快一年沒給家裡寫信了吧?
要是寫上那麼一封,可不就是能抵萬金了麼?”
苻溱微懶得聽他耍貧嘴:“你少在那裡掉書袋!多少事情還等著你處理……不過,怎的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司徒篌黑著臉道:“我所有的親人都知曉你是我的未婚妻,可你那邊呢?
翻年你就十八歲了,萬一你父母在老家給你定了親事,那我算什麼?
難不成本將軍還真要去和人搶親?”
苻溱微眼角直抽搐。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追在他身後,他常常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她一個姑娘家都沒覺得委屈,他一個大男人倒還委屈上了?!
不過,他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父母當初的意思,是想要讓她嫁給重熙做長孫妃,所以十四歲那一年才同意她一個人進京。
那時他們把希望全都寄託在她身上,對她的態度好到不行。
可後來她選擇做重熙的侍衛統領,而不是像那些貴女一樣想要做皇長孫的側妃侍妾,父母立時就翻臉了。
若非礙於姑姑的面子,他們恐怕早就派人把她給“請”回去了。
父母的想法並不複雜,就算要另尋高門,也得先教會她懂事乖順。
即便如此,這幾年他們也沒少寫信訓斥她,同時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