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茹三個字一出口,胡之威面色還算正常,胡淩氏的一張俏臉卻血色褪盡。
趙重華的確有些單純但也不蠢,一看這樣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在身邊的小案几上重重捶了一拳,茶盞都被震得蹦了起來。
“你們耳朵聾了?還是覺得我只是一名手中沒有實權的皇孫,可以任你們一家人隨意隱瞞隨意欺凌?!”
胡淩氏剛想開口,胡之威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帶著她再次跪下:“皇后娘娘、王爺、二皇孫殿下……”
鳳凰兒出言打斷他的話:“胡大人,我們想聽的是實話,如果你還打算繼續欺騙繼續敷衍,還是把嘴閉上的好。”
胡之威的脖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哪裡還說得出半個字。
鳳凰兒把視線轉移到胡淩氏那張頗有風韻的臉上,沉聲道:“今日雖是第一次與胡夫人見面,但本宮能看得出來,你並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尋常婦人。
所以,方才的這些慌亂無措可以收起來,先把該交待的事情交待清楚。”
其實,鳳凰兒再聰明,也不可能具備幾個照面就能看清楚對方是什麼路數的本事。
她只是覺得,能被元后挑中安置曲若茹的人家,男主人必然是她的心腹,而女主人也絕不可能是一盞省油的燈。
如果胡淩氏是一個被人幾句話就能唬住,隨隨便便就能露出破綻的婦人,曲若茹絕對混不到今日。
所以她方才這樣的表現,自然有她的打算。
至於胡淩氏究竟做什麼樣的打算……
鳳凰兒暗暗嘆了口氣。
女人一旦做了母親,最在意的人便是自己的孩子。
曲若茹頂替胡茵做了胡之威唯一的嫡女,真正的胡茵自然落入了元后手中。
三年的時光,胡淩氏不得不把曲若茹當做親生女兒,其實心裡沒有哪一刻不在惦記真正的胡茵。
趙重華對曲若茹的感情越深,她的心裡就越是冰涼。
照這麼發展下去,曲若茹順利嫁入皇室,她的茵兒豈非永遠都回不來了?
所以在胡之威努力想要圓謊的同時,胡淩氏卻在想方設法露出破綻。
此時見司徒皇后如此這般善解人意,胡淩氏激動的淚水刷地流了出來。
她一把甩開胡之威的手,朝鳳凰兒重重磕了三個頭:“皇后娘娘,臣妾什麼都願意招。”
胡之威暗暗咒罵。
這賤婦!
人家還沒有用刑,她就什都招了!
胡淩氏卻根本不搭理丈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得清清楚楚。
“……皇后娘娘,臣妾就是想把女兒救出來,哪怕是讓我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也在所不惜……”
鳳凰兒心中微動。
果然是骨肉相連的嫡親母女,同樣的事情,做父親的人卻未必做得出。
曾經她覺得司徒曜是個渣爹,如今有了趙璟和胡之威做對比,她這一世的爹爹果真是親爹吶!
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胡之威耷拉著腦袋跪在一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趙璟聽完事情的經過,呵呵冷笑道:“好你個胡之威,居然想把私逃的罪民嫁給本王的兒子!”
胡之威沒有辯駁,因為他不敢當著鳳凰兒的面把自己的主子是大宋元后的話說出來。
這一點胡淩氏同他可算是心有靈犀,方才那樣近乎絕望的訴說,她依舊沒有把主子是誰說出來。
趙璟知曉實情,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此刻就在鳳翔宮中。
為了不引起兒媳的懷疑,他哪裡敢多話,把好多罵孃的話嚥了回去。
鳳凰兒見他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暗暗好笑。
元后還活著本就是個天大的秘密,連胡家夫婦都不敢牽扯到她,趙璟自然也不敢。
她倒是不怕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眼前這幾位,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太大意。
總要讓左楚鈺順利活到阿福凱旋那一日,在自己手上絕不能出半點紕漏。
想罷鳳凰兒微微一笑:“胡夫人,胡茵姑娘的下落本宮會盡力替你打探,至於曲若茹……”
“皇后娘娘,那曲若茹就交給您任憑發落,臣妾再也不想見到她!”胡淩氏迫不及待地撇清干係。
胡之威依舊耷拉著腦袋不發一言。
他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清楚,不僅自己的仕途完了,一家人的性命說不定都要搭進去。
主子在的時候還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