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會如何選擇,是鳳凰兒之前便料定的。
她又耐心詢問了他的身體情況,仔細斟酌了一番後,把他和左楚鈺會面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後。
回到鳳翔宮已是晚膳時分。
容雲和紅翡擺好飯,鳳凰兒淨了手後坐到桌旁。
或許是累過頭了,或許是被太上皇和元后之間的那些恩怨弄得有些心煩,鳳凰兒今日食慾非常不好,只勉強吃了小半碗飯就吩咐人把飯菜撤了。
紅翡給她沏了一杯玫瑰花茶,小聲嘀咕道:“娘娘,聖上臨行前囑咐奴婢,一定要讓您每頓飯都多用一些……這才幾日,您的下巴又尖了……”
鳳凰兒頗為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她豈止是下巴尖了,腰還細了不少呢。
大婚後在阿福的監督下養出來的那一點點肉,早已經消失殆盡。
所以,她之前對元后說的那些不願意當皇帝的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紅翡見她不說話,笑眯眯地湊上前:“娘娘,奴婢前兒聽您說想吃桂花糕,今日午膳後便蒸了一些,待會兒拿來給您嚐嚐。”
鳳凰兒見她殷殷地望著自己,一雙圓眼睛和四年前一樣清澈透亮,心裡多少能好受一些。
人心善變,可同樣有很多人不管經歷了什麼,始終能做到不改初心。
她抿了一口蜂蜜玫瑰茶,笑道:“現下剛用過膳,還是等晚間我批閱奏摺的時候再吃。”
主僕幾人正說話間,就見春桃臉色難看地走了進來。
鳳凰兒制止了她要行禮的動作,:“又在折騰了?”
春桃再也忍不住,把滿肚子的苦水倒了出來。
“……娘娘,她說您要是非得讓她去見不想見的人,她絕不會喝一口水,吃一口飯。
奴婢本想……”
“本想像是填鴨一樣硬塞?”鳳凰兒戲謔道:“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只要這五日間別讓她餓死了就行。
記得吩咐廚房,飯菜要可口、軟和、好克化。”
春桃咬了咬嘴唇:“是,奴婢這就去伺候她用飯喝水。”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鳳凰兒眸中劃過一絲冷光。
想和她玩絕食?門兒都沒有!
阿福同她說過上一世困在密室裡那些日子。
豬食一般的飯菜,竟也無法保證數量。
人被狗咬了一口,自然不能咬回去。
她做不來給人吃豬食的事,好吃好喝的一頓都不會落下。
不把左楚鈺養出些精神,她拿什麼去和太上皇鬥?
至於說她有了氣力會不會去尋死,鳳凰兒真是一點也不擔心。
一個連詐死這種手段都用得出來的女人,必然是惜命的。
退一萬步說,她就真的自盡了,又有誰會真的在乎?
大宋元后早已經死了二十年,大燕卓太后在皇宮裡安享晚年,她不過是個想不開自殺了的老婆子而已。
難道皇祖父和阿福還會因為一個老婆子的死來懲罰自己不成?
至於她和太上皇鬥過之後又是什麼待遇……
一切到時候再說。
春桃之所以有些為難,是因為顧忌左楚鈺的身份。
如今得了皇后娘娘得準話,她自然放得開手腳。
不過三四日間,左楚鈺竟像是換了個人。
除了行動依舊不便,氣色好了不知多少倍,罵人的聲音也洪亮了很多。
暗中觀察了幾日,春桃果然沒有發現她有放棄生命的打算。
不免對自家皇后娘娘又佩服了幾分。
終於到了第五日。
恰逢休沐,鳳凰兒早起便把自己收拾妥當。
春桃指揮幾名宮人將左楚鈺安置在鳳輦中,這才去請皇后娘娘。
鳳凰兒登上鳳輦,就見左楚鈺陰惻惻地瞪著自己。
她大大方方地讚道:“您今日氣色當真不錯,比那一日可是好看多了。”
左楚鈺冷聲道:“既是趙雍要見我,為何不讓他到鳳翔宮來?”
鳳凰兒道:“您對皇帝寢宮應該十分熟悉,去那兒也很方便。”
左楚鈺道:“我不想去趙雍住的地方!”
鳳凰兒攤了攤手:“這可由不得您,如今我才是鳳翔宮的主人,斷沒有請皇祖父到我寢宮來的道理。
您自是無所謂,我可是要臉面要名聲的!”
左楚鈺徹底放棄爭辯。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