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惲只覺腦仁兒直抽痛。
比起某些人動輒八九個兒子,他的四個真不算太多。
可就是這不算太多的幾個兒子,已經把他搞得焦頭爛額。
老四是早就被他徹底放棄的,除了每次見面罵上幾句,他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長進。
老大是最應該受到重視的那個,卻每每讓他感覺恨鐵不成鋼。
老二老三兩個資質不錯的,卻又無法越過嫡長子繼承家業。
司徒惲沉聲道:“老大,為父只是說要帶些人去燕京,並沒有說要帶你。
給祖宗掃墓固然重要,咱們府裡也不能沒有人照應。
為父離京後,你要把這個家照管好。”
司徒昌輕舒一口氣道:“兒子知曉了。”
司徒惲的目光從司徒明臉上劃過,最終停留在司徒曜身上:“老三,隨為父一起去燕京,你可願意?”
司徒明和司徒曜又是同時不爽。
父親這是幾個意思?
故意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
司徒曜不緊不慢道:“父親,兒子和大哥一樣有官職在身,不好隨意離京的。”
司徒惲老臉一沉:“你不願意去?”
司徒曜耐下性子道:“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去。父親,歸降大宋雖是燕帝的意思,可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天下皆知。
所以您此行的任務頗重,實在不適合分心。
至於修繕祖墳一事,等大宋真正一統天下,咱們全家人一起去豈不更好?”
司徒昌聽他的想法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忍不住插了一句:“父親,三弟說得不錯,咱們家如今已是大宋皇后的母族,行事比從前要多加幾分小心。
孝順也不急於一時,千萬不能讓人拿住把柄。”
不等司徒惲開口,司徒明嗤笑道:“瞧大哥這話說的!”
兩個庶弟中,司徒昌與司徒顯關係還不錯,而與司徒明自幼就不合。
聽他說話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司徒昌斥道:“老二,你少在那裡扇陰風點鬼火!”
司徒明衝司徒惲抱怨:“父親,兒子方才說什麼了嗎?大哥竟這般說我!”
司徒惲把手裡的茶盞一扔:“夠了!”
“父親!”司徒昌和司徒明同時跪了下來。
司徒曜和司徒顯對視了一眼,只能跟著跪下。
司徒惲對司徒明道:“老二,你方才究竟想要說什麼?”
司徒明道:“兒子的意思是,父親本來就沒有打算把動靜鬧得太大,只是想帶幾名兒孫去給祖宗們磕幾個頭,儘儘孝道而已。
偏生大哥和三弟就有那麼多的說辭。
大哥也就罷了,正如父親所言,嫡長子要頂立門戶,況且他手頭的公務也不好丟下。
可三弟呢?
誰人不知承恩侯乃是天下第一閒職?要說他官職在身走不開,那真是個大笑話!”
司徒曜的鳳眸眯了起來。
自小司徒明就最擅長挑撥離間,尤其是挑撥他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
那年二房吃了教訓後,司徒明像是變了許多,就是在父親面前話都少了。
他還以為司徒明從今往後會稍微老實一些了,沒想到他竟是變本加厲,比從前更加無恥!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聽了司徒明的話,司徒惲倒是沒有像從年那樣立刻便質疑兩個嫡子,但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司徒昌冷笑道:“老二,如今咱們都是做祖父的人了,你居然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那個攪家精!”
司徒明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大哥何必這般擠兌於我?”
見兩個兒子居然又吵了起來,完全不把他這個父親的話當回事。
司徒惲怒道:“你們倆還有完沒完了?老夫就是想要帶幾名兒孫去給祖宗們瞧瞧,哪裡就這麼麻煩了?”
司徒曜道:“既然不是修繕祖墳,也不是正式的祭祖,倒也不一定非得是嫡子。
二哥雖然經營著不少生意,但他是東家,不需事必躬親。
兒子以為,此次讓二哥跟隨父親去燕國是最好的安排。
一來他出門遠行的經驗比我們都豐富,可以把父親照顧得妥妥當當。
二來他沒有官職,抵達燕國後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盯著不放。”
他這一席話,讓司徒惲的心情好了許多。
“老二,你三弟方才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