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過得最糟心的。
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聰慧秀美的小姑娘成了個小啞巴。
她那時甚至還想過,六丫頭雖然有個手握重兵的外祖父,將來的婚事恐怕會十分艱難。
除非嫁回阮家,否則就是勉強嫁了也難有好日子過。
可誰能想到,那一年的一場禍事,六丫頭又能說話了,三房也是柳暗花明,日子竟漸漸紅火起來。
夫妻和美父慈子孝,家中又添了兩個小的。
尤其是六丫頭和篌哥兒。
一個以皇后之禮出嫁,一個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
她都可以想象,等大宋一統中原後,三房會有多麼風光。
所以她們一定要緊緊抱住三房的大腿,哪怕是死皮賴臉也絕不能掉隊。
好歹世子爺還是三爺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不是麼?
阮棉棉最煩這樣的應酬。
平日裡十天半月都見不上一面的人,湊在一起連個話題都尋不到。
她們一家人好容易聚一聚,這些人偏要來搗亂!
正想著,就聽韋氏衝她笑道:“三弟妹最近可還安好?我估摸著你差不多該到日子了。”
阮棉棉笑著應好,心裡卻暗自腹誹。
方才她還說大家湊在一起沒有話題,卻忘了自己這個大肚婆就是個最好的話題。
韋氏和何氏難得來三房,阮棉棉這個女主人自是不好往外攆人。
索性留婆媳二人一起用了午飯,又寒暄了一陣才送客。
客人走了,一家人也沒有了之前的興致。
司徒三爺尤其不滿。
明明他們一家人可以親親熱熱在一桌用飯,平白多了兩個外人,搞得生生分成了兩桌。
趙重熙心裡裝著今晚的人生大事,頻頻給媳婦兒使眼色,示意她該向父母辭行了。
鳳凰兒又羞又窘,那裡肯搭理他。
司徒三爺雖然生氣,眼睛卻並沒有閒著。
女兒和女婿的小動作被他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本想再治一治女婿,又覺得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罷了,反正女兒嫁也嫁了,後悔還來得及麼?
他輕咳了一聲:“箜兒,你們倆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不好離宮太久。”
鳳凰兒嘟著小嘴道:“我還想在家裡多待一會兒呢。”
司徒三爺白了女婿一眼:“趕緊回去,為父瞧著阿福的眼睛都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