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重熙的一聲呵斥,讓呂青青紅了眼圈。
她泫然欲泣:“殿下……”
趙重熙哪裡還想搭理她,衝昌隆帝道:“皇祖父,別說她是信口雌黃,就算方才的話屬實,與孫兒又有什麼相干?
難道這宮女無論對誰一見鍾情魂牽夢繞,誰就要對她負責任?”
不等昌隆帝發話,二皇子大著膽子搶先道:“父皇,您現下該相信兒臣之前說過的話了吧?”
昌隆帝眸中閃過一絲失望:“老二,事到如今你依舊一口咬定,昨日發生的事情是重熙給你設的套?”
二皇子不敢直視昌隆帝的眼睛,因此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十分肯定道:“重熙分明是怕這呂青青給他帶來麻煩,因此才設計兒臣做出那樣的事兒,請父王替兒臣做主!”
饒是心裡早有準備,趙重熙的怒火還是忍不住升騰起來。
他譏諷道:“二皇叔,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好歹也是大宋的皇長孫,豈會怕了一個宮女?!”
二皇子道:“我大宋的皇長孫自然不會害怕一個宮婢。可要是這名宮女長了和準長孫妃相似的臉龐,又對皇長孫動了真情呢?
不知我那侄媳婦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兒,會不會動氣,她可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趙重熙恨不能一腳把二皇子踹出正殿。
他這位二皇叔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
方才這一席話,明著是在說呂青青對自己動了真情,其實是在暗喻自己看上了呂青青。
明著說凰兒時被眾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其實是在提醒皇祖父,自己尚未大婚便已經開始懼內。
他強行把怒氣壓下,冷笑道:“這名宮女和司徒六姑娘容貌相似?二皇叔別是老眼昏花了吧!”
昌隆帝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重熙,你二皇叔的話也沒錯,朕也覺得這宮女和司徒六姑娘有幾分相似。”
這臭小子!
兒子老眼昏花,自己這個做老子豈不是早已經瞎了?!
趙重熙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但為了不惹毛皇祖父,他的語氣稍微放柔和了些:“皇祖父為孫兒選了最好的姑娘為妻,孫兒一直以來都感激不盡。
如今距離大婚不到一年,孫兒只盼著一切順利圓滿,方不辜負皇祖父的一片疼惜之心。
在今日之前我從未見過這名宮女,她卻聲稱對我一見鍾情,二皇叔又一口咬定昨日的事情乃是我設的圈套。
孫兒雖然暫時無法自證清白,但我能肯定這裡面定然有蹊蹺。”
昌隆帝面色早已恢復了平靜,溫聲道:“朕向來處事公允,自然不會冤枉了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趙重熙磕了一個頭:“謝皇祖父。”
昌隆帝微微頷首,又道:“重熙,如你方才所言此事定然有蹊蹺,那你覺得應該從何處查起?”
趙重熙道:“就從這呂氏的來歷開始查。”
昌隆帝道:“此話有理朕也想聽聽這呂青青怎麼說。”
他再次看向呂青青:“朕乃一國之君富有天下,想要知道你的底細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你最好如實交代。”
呂青青抿了抿嘴:“聖上,奴婢方才並未撒謊,對長孫殿下的確是一見鍾情。
不過……奴婢承認自己也有私心。”
昌隆帝有些想笑。
這呂青青可真是有意思得很。
自己明明是在問她的來歷,她卻還在瞎扯那一見鍾情!
呂青青並沒有覺得自己在瞎扯,繼續道:“方才聖上和二殿下都說奴婢的容貌與長孫妃有幾分相似。
其實……奴婢長得很像家父。”
昌隆帝的眼神一滯,這呂青青長得像她父親,司徒箜不也長得像她父親司徒曜麼?
莫非……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呂青青:“你父親也在京城裡?”
呂青青匍匐在地上:“奴婢的父親正是成國公府的三爺司徒曜,長孫妃便是奴婢同父異母的妹妹。”
昌隆帝方才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但真的從她嘴裡聽見答案,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呂青青方才說自己尚不滿十六歲,也就是說她和司徒箜一般大。
那麼,司徒曜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是在迎娶大猷家的潑猴兒之前,還是之後?
昌隆帝暗暗搖了搖頭。
是自己想左了。
即便是在大婚之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