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自小就心善念舊,只要有他在,咱們就算年老色衰也不會缺了衣食。
萬一他……咱倆下半輩子該依靠誰?”
蘇白如何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其實不止雲娑,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擔心。
三夫人對待三爺都能這般絕情,更何況是她們。
只不過雲娑的話她也不完全認同。
就算三爺在又如何?
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衣食?
求人總不如求己,只要手頭有足夠的銀兩,在哪兒都能把日子過起來。
可惜她就是拿鑰匙不當家,一輩子丫鬟的命!
她輕嘆道:“雲娑,十幾年都過去了,你的夢還沒有醒麼?
三夫人進門之後的確沒有立時把咱們攆走,也不像別人家的主母那樣磋磨咱倆。
可她進門之前三爺就被嚇慫了,哪裡還敢有什麼庶子庶女。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防住了咱倆,卻漏掉了一個呂氏,這就是命啊……”
雲娑忿忿道:“三夫人如今真是……爺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她居然還不願意讓爺留在她屋裡養傷,愣是讓人把爺送回來,心太狠了!”
蘇白笑道:“她要願意把爺留下,還有你什麼事兒?好生把爺伺候好,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雲娑也忍不住彎了彎唇:“也是……”
兩人說得投趣,渾然沒有發現床上的男人眼皮動了動。
司徒曜是熱醒的。
府醫說他之所以一直醒不過來,主要是流血過多又受了風寒。
搬回他自己屋子裡後,蘇白和雲娑就立刻吩咐人在屋裡燃了五個炭盆。
除此之外還在他身上蓋了兩床厚厚的大棉被。
司徒曜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熱。
明明他是活活埋在雪地裡被凍死的。
昌隆二十六年,他遭遇了三十六年的生命中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他空有滿腹才華,白白花費了十幾年的心血,最終卻落得了一個身敗名裂身無分文的下場。
趁人不備,他駕著偷來的破馬車倉促逃跑。
本以為只要出了京城就能天高地闊鳥飛魚躍。
然而……
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那些人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