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
梧桐:“……”
趙重熙嗤笑。
經過這一遭,司徒曜這算是破罐子破摔?
當然不可能。
無非是覺得這屋裡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這廝連裝都懶怠了。
司徒曜把空了的粥碗塞進穀雨手裡:“爺感覺好多了,你們幾個這兩日辛苦,都回屋歇著去吧,不用值夜了。”
“爺,您只管歇著,小的不累。”穀雨哪裡肯離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司徒曜溫聲道:“既如此你便留下,讓阿福和梧桐去歇著。”
趙重熙蜷了蜷手指。
這廝明擺著就是不想同自己待在一起,生怕自己追問上一世的事情。
他做夢!
穀雨也覺得自家爺的安排挺好。
梧桐是伺候筆墨的,阿福又是六姑娘的小護衛,論伺候人的本事都及不上他。
與其三個人都在這裡熬夜,不如讓他們先去休息。
他剛想開口,就見趙重熙淺笑著走上前來:“三爺,還是讓穀雨和梧桐去歇著,小的還有些話想要同您說。”
“是六姑娘交待的。”他又及時補充了一句。
果然一提“六姑娘”,穀雨立刻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他在爺身邊伺候好些年了,又怎會不知道六姑娘在爺心中的分量。
這麼說吧,雖然都是女兒,青姑娘就屬於那種爺掛在嘴邊的,而六姑娘則是爺裝在心裡的。
可惜這麼多年六姑娘都不願意搭理爺,難得這次……
他忙道:“那小的們就先下去歇著,爺也不要說得太久,就算睡不著也不能太傷神。”
說罷拉著一臉彆扭的梧桐又走了出去。
趙重熙自然知道梧桐在彆扭些什麼。
無非是覺得自己有事瞞著他,而且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他印象中的爺了。
可惜有些事情他即便是對梧桐也不能說。
而且是一輩子。
他冷眼睨著歪在床頭的男子。
這廝是自己的仇人之一,偏偏什麼都能對他說,而且只能對他說。
同樣是一輩子。
想想也真是諷刺,分明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敵,卻不得不視對方為“知己”。
司徒曜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長孫殿下,我知道您也是滿腔的仇怨,可箜兒並非是算計過您的那個人,她是無辜的。
且如今您已經回京了,聖上一定會有許多事情要交給您做,總不好一直窩在成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