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謨的老毛病又犯了。
突然遭人襲擊,他卻渾然沒有半分習武者該有的警覺性。
等他好容易反應過來,腦袋上已經被掃帚頭拍了七八下。
而慕悅兒嘴裡罵的那些“臭混蛋”、“小曦姐姐”,他真是一句都沒聽清楚。
袁謨瞅準機會一把捏住掃帚頭,怒斥道:“哪裡來的瘋……”
甫一看清楚眼前的人,“女人”這兩個字直接被他嚥了回去。
這哪裡是女人,分明就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像年畫娃娃一樣玉雪可愛的小得了嘴巴里面的姑娘。
只是這般粗魯的行為,實在是同她的外貌不太相符。
而慕悅兒也意識自己好像打錯人了。
她用力想把掃帚拽回來,但對方的力氣比她大太多,一切只是徒勞。
慕悅兒氣呼呼道:“你不是周夙!”
袁謨:“……”
這小女娃娃想打的人居然是周夙?
而且看那架勢還是討情債?
可……
周夙花心風流不假,但這麼小這麼圓,還這麼潑辣,他竟也下得了嘴……呃……手?
他正想著,慕悅兒立刻補充道:“我記得他沒有你這麼大的腦袋!”
袁謨:“……”
活了快十七年,他還真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說腦袋大。
雖然他的腦袋的確是比常人大一圈,實話終歸是不怎麼中聽吶!
而且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腦袋,比他的也差不了多少,還不是一樣又圓又大!
正待反駁幾句,周夙從雅間裡走了出來。
只是一個照面,他立時便認出了這小女娃娃是誰。
他忙制止袁謨:“袁師兄切莫動手,這是廣元長公主的女兒悅郡主。”
袁謨無語,自己什麼時候動手了?
不過,廣元長公主……這小女娃娃論起來還是重熙的長輩,他真是不好和她計較了。
袁謨鬆開手,用鼻子輕哼了一聲。
慕悅兒顧不上同他糾纏,圓眼睛直直瞪著周夙:“你如何識得我?”
周夙抱了抱拳:“六年前有幸同郡主見過幾次。”
有些話他不好直言。
五歲到十一歲,是人一生中變化最大的時期之一。
有些人甚至能變得讓旁人根本認不出來。
可眼前這位悅郡主,除了個頭兒長高了一些之外,和六年前幾乎是一模一樣。
真是想裝作認不出來都難。
慕悅兒不接話,握著掃帚朝周夙的臉又拍了過來。
周夙不是袁謨,他武功很好反應自是不慢,一閃身便躲開了。
“小郡主這是何意?”
慕悅兒嗤笑道:“方才我已經把來意說得清清楚楚,莫非你也不是周夙?”
周夙道:“小郡主年紀尚幼,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真當我年紀小好欺騙?”
周夙只覺得一陣頭痛。
自己這是捅皇家的馬蜂窩了麼?
一個趙重熙還不算,這裡又給他來了一個小郡主。
他擰著眉頭道:“小郡主,事情已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小曦也已經同意毀掉婚約,你就不要再往裡摻和了。
我是無所謂,可你要多想想小曦。
本來我和她的婚約在京城裡並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就算是毀了也不會有幾個人知曉。
可你要這麼一鬧騰,說不定很快就會鬧得滿城風雨,屆時對小曦就更不利了。
還有,小郡主雖然出身尊貴年紀又小,但長公主殿下也一定不希望你四處惹事讓名聲受損。”
慕悅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說完了?”
這臭混蛋明擺著就是欺負她年紀小什麼都不懂。
吉祥樓雖然是京城裡很出名的酒樓,可現下還不到用晚飯的時辰,根本沒有什麼客人。
滿城風雨?騙鬼呢!
周夙被她的反應下了一跳。
這小姑娘竟是什麼都不在意?!
慕悅兒不想和他多說,拾起掃帚又一次打了過去。
周夙的耐心已經耗盡。
他使了一招擒拿,直接把慕悅兒手裡的掃帚奪了過來。
“小郡主再胡鬧,在下可要把今日的事情告知長公主殿下,請她評一評理了。”
周夙這一手耍得實在太過乾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