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很快就取來了乾淨的衣袍。
司徒篌雖然是司徒曜的親兒子,卻半點都沒有繼承他身上的那些精緻講究的“臭毛病”。
加之冬日裡衣裳穿得多,他更加沒有什麼顧忌。
甚至都沒讓丫鬟們伺候,自己就把身上的錦袍解下來後,順手又將乾淨的袍子換上了。
鳳凰兒把腰帶遞給他:“那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打了也就打了。只是那位姑娘……你和周小侯爺都沒有管她,就這麼把她扔在城外了?”
不是她喜歡管閒事,只是聽司徒篌說那女子是獨身一人,想來她只是個平民女子。
萬一阿篌和周小侯爺離開之後她又被人欺負,那就真是太可憐了。
司徒篌撇撇嘴:“我管她呢!你是沒看見,那女的……反正我是見不得她那副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噗……”
整個暖閣中,除了鳳凰兒,其他人全都忍不住笑了。
風一吹就倒不就是柔弱?
論起柔弱,誰還能比得上她們姑娘?
五少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司徒篌反應不慢,見自家姐姐板著臉趕緊解釋道:“你聽我說啊,那女的和你不一樣。你真是風一刮就倒,可她雖然也不胖,但……”
這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就是說那女子的柔弱是裝出來的。
可鳳凰兒卻越聽越彆扭,丫鬟們笑得也更大聲了。
司徒篌撓了撓頭:“我自小就是笨嘴拙舌的,你別往心裡去啊……”
鳳凰兒道:“我問你是怎麼安頓那女子的,你給我扯出這麼大一堆!”
“我是獨自一個人去的郊外,身邊連半個小廝都沒有帶,怎麼安頓她?
周小侯爺身邊倒是帶了不少人,他讓人把那女子送回家去了。”
這回答可謂波瀾不驚,鳳凰兒並沒有繼續糾纏,笑著和司徒篌談論起別的話題。
而屋子一角的趙重熙聞言,心情頓時就變得明朗起來。
雖然救美的人不是周夙,但顯然他已經對那柳如絮上心了。
距離小曦同周夙定親還有一個月,以那柳飄絮的手段,讓他喜歡不是件難事。
屆時只要把訊息透露給小曦,這樁婚事還能不能成就兩說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小曦依舊願意嫁入勇義侯府,他也能憑藉這個把柄勸退周夙。
趙重熙低下頭,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仔細盤算了一番。
※※※※
今日護國公府的宴席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把將軍們送走之後,阮大將軍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婿,以及塗徵一起回了後宅。
他用熱帕子擦了一把臉,又喝了一杯濃茶,這才吩咐孫管事:“大孫,讓人去把二妮子她們喚來,我有些事情要說。”
“是。”孫管事退了出去。
大約一刻鐘後,阮棉棉帶著鳳凰兒、司徒篌以及塗徵到了。
行禮問安後,一群人各自落座。
阮大將軍掃視了在座的人一遍:“天這麼晚了還把你們叫來,實在是有些話想要說。”
阮棉棉暗道,原來今日宴客是假,老爹的意思是想開一個家庭會。
阮大舅代表眾人道:“咱們一家人難得聚一聚,父親有話便說吧。”
阮大將軍笑道:“此次回京的目的是謝恩,如今聖上見了,從前的老部下們也聚了,老夫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他雖然半個字都沒有提到離別,可任誰都能聽出濃濃的離別之意。
阮大舅、阮二舅、塗徵父子以及司徒篌早就知曉他的打算,並沒有覺得奇怪。
阮棉棉和鳳凰兒,甚至是司徒曜都覺得這個決定來得太突然。
阮棉棉忍不住問:“爹,咱們到京城才幾日,長途跋涉造成的勞累還沒有完全消除,您怎的就要離開了?”
阮大將軍道:“為父還是不放心吶,元哥兒他們兄弟九個雖然全數留在了汾州,但他們畢竟太年輕,行事難免毛躁。
三月燕國和契丹就要前來大宋和談,這本是件大好事。
但在正式談判之前,咱們必須嚴家防範,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這話並非是在危言聳聽。
不管是契丹人還是燕人,不講信用的事情都做過不止一回。
阮大將軍從前就吃過這樣的虧,所以警惕性特別高。
說罷他轉頭看向阮女兒:“二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