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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誰的人

自從那日與趙重熙重逢,袁謨就再也不敢離開他的左右。

不是他喜歡黏著自家師弟,實在是被那一次師弟不按事先的約定行事玩了一把大變活人,真是把他都整出心理陰影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陪著趙重熙從秀城出發,先是趕到瀘州與塗浚和荀朗會合,順利圍捕了南疆大王子。

後來又一路向東,幾乎把荊州附近大宋軍隊的駐地都跑了一遍。

燕國之所以還能同大宋抗衡,除了楚王麾下的幾十萬鐵騎,荊州駐軍同樣也是一塊十分難啃的骨頭。

十多年前的那一場慘敗,是昌隆帝和宋軍永遠不會忘記的傷痛。

因此,誰能突破荊州防線,就是為大宋立下奇功一件。

身為皇長孫的趙重熙,完全沒有必要去和將士們爭奪這樣的功勞。

可他雖然是昌隆帝最看好的繼承人,又有阮大將軍和韓相的支援,朝中反對他做儲君的聲音卻並不少。

畢竟大宋本來就有儲君,即便太子不堪大用,昌隆帝膝下的皇子還有好幾位。

在有一大群兒子的情況下讓孫子繼承家業,在許多朝臣看來不是什麼好習慣。

趙重熙想要順利成為儲君,將來想要坐穩那把椅子,他必須為大宋立下足以服眾的功勞。

袁謨並非貪戀權勢的人,在遇到慕悅兒之前,他一度還把修道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標。

他雖不怕生活清苦,也不怕孤獨寂寞,卻不是個喜歡自找苦吃的人。

似這般整日不離馬背地奔波勞碌,是他從未想過的生活。

因此今日抵達營地後,他哪裡還顧得上趙重熙,尋到自己的營帳簡單洗漱後,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趙重熙等人剛來到他的營帳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了一陣呼嚕聲。

鳳凰兒和春桃憋著笑頓住腳,趙重熙則抬手製止了守門計程車兵打算行禮的動作,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袁謨睡得實在太香,趙重熙看了他一眼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他小聲嘀咕道:“做人師兄自然要講義氣,師弟還醒著,你怎麼能一個人睡著了呢?”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年少的時候沒少在一起打鬧玩笑,互相捉弄也是常有的事。

看著袁謨微張的嘴唇,趙重熙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手癢。

心動不如行動,他一把就捏住了袁謨的鼻子。

正在做美夢的袁謨呼吸突然受阻,刷地睜開了眼睛。

看清楚是趙重熙在作祟,袁謨一把將他的手拍開,哇哇怪叫了幾聲。

“我說趙重熙,你今年多大歲數了,還做這麼幼稚的事……”

趙重熙見他穿著十分整齊,沖帳外喚了一聲:“凰兒快進來吧。”

袁謨一張臉漲得通紅,趕緊從床上跳下來,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鞋。

誤交損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鳳凰兒和春桃在帳外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不好意思笑出聲,主僕二人的兩張俏臉都憋紅了。

袁謨羞惱地瞪了趙重熙一眼,扯了扯衣裳上的皺褶,這才衝剛走進帳內的鳳凰兒拱了拱手:“六姑娘。”

鳳凰兒掩住笑還了一禮。

一面就示意春桃把包袱遞給袁謨。

袁謨見那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用想都知道它的來歷。

感動之餘,不免又有些頭大。

不都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麼?

怎的到了他家悅兒這裡,大老遠的託人給他送這麼碩大的一包……

他都不忍心猜測這大包袱裡究竟裝了些什麼了。

小吃貨準備的包袱,想來總離不開吃食……

接過沉甸甸的包袱,袁謨忙招呼趙重熙和鳳凰兒坐下。

這座營帳的佈置比鳳凰兒那裡更加簡單,除了床之外,只有一張不大的桌子和四把椅子。

春桃給三人倒了茶,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然而,趙重熙連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聽帳外有人道:“老奴給長孫殿下請安。”

這聲音趙重熙和鳳凰兒都十分熟悉,正是御前大總管吳公公。

趙重熙和鳳凰兒對視了一眼,這才揚聲道:“吳公公請進。”

很快門簾就被人掀開,吳公公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行禮問安後,吳公公帶著一絲歉意道:“老奴有聖上的口諭……”

言下之意就是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