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昌隆帝的安排,趙重熙暗暗鬆了口氣。
都說女子心眼小,男子氣量大,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當年周夙和小曦的婚事被自己攪和後,小曦很快便從傷痛中走了出來。
她接受了荀朗,也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如今她很快便要做母親,從前對周夙的那點情意早已經煙消雲散。
可週夙呢?
只看他如今依舊孑然一身,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年輕有為俊朗不凡的勇義侯,想嫁給他做侯夫人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他卻一直不願意娶親。
不願意娶親也就罷了,可他竟連他母親從前給他安排的通房也全都打發了,就連那柳飄絮也被送出了京城,兩人再無來往。
兩世為人的趙重熙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花心風流的男子,因為退了一次婚,居然能變成一個不近女色的冷麵男人。
上一世那柳飄絮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小曦因此被逼得沒有容身之地。
這一世他對柳飄絮同樣一見鍾情,第二次見面兩人就公然在外摟摟抱抱。
怎的突然就不喜歡了?這麼快便厭倦了?
不久前還聽聞周夙的母親為了他的婚事頭髮都愁白了,卻依舊沒能說服他。
不知內情的人都說他眼界太高,知道內情的人卻清楚得很,周夙這是後悔了。
後悔沒有珍惜左未曦,後悔曾經那樣傷害一個全心全意待他的女子。
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浪子回頭金不換,人家左未曦卻根本不稀罕他這個回頭浪子。
趙重熙很瞭解周夙。
他不會記恨左未曦,卻一定會看荀朗不順眼。
當然,荀朗也一定不會喜歡他。
這樣的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共事的,更不能一起上戰場。
所以讓荀朗和塗浚直接去桂州,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只是這擴充水軍的事,皇祖父是不是太過心急了?
宋燕之間必有一戰,但決定最終勝負的一定還是騎兵和步兵。
莫非皇祖父想要……
御書房不是個適合胡思亂想的地方,趙重熙收回思緒道:“照如今的形勢,戶部能撥出那麼多銀子麼?”
其實戶部並非撥不出銀子,而是邊境戰事一觸即發,今後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太多。
昌隆帝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擺擺手道:“這點銀子不算什麼,朕從自己私庫裡出,不使用者部撥銀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趙重熙不好再勸。
“皇祖父思慮周全,以周夙的本事,一定能很快訓練出一批能打仗的兵。”
昌隆帝道:“雖然朕沒有準你一起出去歷練,但你也不能做甩手掌櫃,慕容離亭的下落要繼續追查,南疆那邊的事情也盯緊些。”
趙重熙躬身道:“是,孫兒一定盡力。”
昌隆帝點點頭:“朕知曉你還要去會同館找那夏司憲,就不留你用午膳了。”
“謝皇祖父。”趙重熙笑著行過禮後,離開了御書房。
※※※※
會同館中,夏司憲命人備好了酒菜。
酒醇菜香,尤其那幾道燕國沒有的辣菜,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可夏司憲卻絲毫不為所動,一張方正的臉上卻是愁雲密佈。
隨從們不知他為何事犯愁,但卻深知他的脾氣向來都不太好,所以上過菜之後都躲得遠遠的,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終於,屋外響起了一陣問安的聲音。
夏司憲臉上的愁雲瞬間散去一半,他站起身略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迎了出去。
趙重熙見他神色有異,溫聲道:“夏大人,你這是……”
其實他不過是順嘴一問。
能讓夏司憲情緒產生波動的事,要麼就是慕容離亭,要麼就是南疆。
照眼下的情形看,多半是後者。
夏司憲給隨從們使了個眼色,抬手道:“長孫殿下請。”
隨從們知曉主子和殿下定是有要緊話說,趕緊退了下去。
兩人一起走進屋子,在飯桌旁坐了下來。
趙重熙真是一點也不著急,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笑道:“夏大人竟能吃辣?”
夏司憲本是想同他說正事的,卻被他的笑容把話給堵了回去。
他笑著敷衍道:“下官之前便聽聞宋國這兩年興起了一股食辣的風氣,所以今日特地命人去尋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