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偏過頭道:“你認為依靠詢問二伯根本不可能抓到楊氏,對麼?”
趙重熙愛極了她這份靈秀,笑著反問:“莫非你不這麼認為?”
鳳凰兒道:“楊氏又不是笨蛋,把二伯扔到亂葬崗之前,她肯定已經轉移了。
二伯能提供的線索無非就是他遭受折磨的地點,對於找到楊氏沒有半點用處。
咱們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二伯,本就不是為了楊氏的事,只是想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他的性格和爹爹非常相似,卻比爹爹更加驕傲。
如果不趁現在這個時機把心結解開,我怕他會永遠憋著,下半輩子沒有一日好過。”
趙重熙攬住鳳凰兒的肩膀,覺得他的妻子美好得簡直像是個小仙女。
司徒家的男人才華能力有高有低,骨子裡卻都是一路貨色。
如今他的岳父大人之所以不再招人恨,並不是因為他不及司徒明驕傲,而是因為重生。
如果沒有上一世的那些慘痛的經歷,這一世的司徒三爺絕不可能贏得妻子兒女的心。
而司徒明一家,尤其是司徒明這個人,同他們有什麼干係?
他雖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但也從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此番遭逢大難,說白了也不過是有因有果。
當初他對楊氏狠絕,如今楊氏加倍奉還,誰也不必覺得對方毒辣。
換做他有這樣的伯父,他絕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自生自滅。
而不會像凰兒這般好心,連他的下半輩子有沒有好日子過都考慮到了。
鳳凰兒替他抻了抻衣領:“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幾時見我做過濫好人?我這麼做都是有目的的。”
趙重熙挑眉:“你只需在我這裡做濫好人就夠了。”
鳳凰兒捶了他一拳:“你是不是打算做什麼壞事,所以才希望我做個濫好人?”
趙重熙笑道:“我從來不做壞事。”
鳳凰兒剛想再捶他幾拳,正在喝粥的司徒明卻發現了他們。
他抬手指了指:“竼兒,快去請聖上和娘娘進來。”
司徒竼放下粥碗,快步迎了過去。
趙重熙和鳳凰兒見自己被發現了,止住說笑一起走了進去。
司徒竼剛想行禮,趙重熙虛扶了他一下,鳳凰兒關切道:“二伯感覺好些了麼?”
不待司徒竼開口,只聽司徒明道:“時辰不早了,聖上和娘娘怎的還沒有休息?”
說實話,他很多年都沒有這麼感動過了。
竼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六丫頭。
他做過兒子,也做過侄兒。
做兒子他雖及不上竼兒,但對父親他也是真心孝順的。
但做侄兒,他差六丫頭實在太多。
其實,他也是有幾位叔叔的。
二十多年前他們受長房拖累,不得不捨掉燕國的家業隨父親一起投靠了宋國。
抵達宋京後,父親綜合多方面考慮,並未讓他們住進成國公府,直接就分了家。
二十多年來,成國公府在大宋朝堂艱難立足,哪裡還有餘力照顧其他幾房,親戚之間漸漸也就少了走動。
他開始接觸家族庶務後才知曉,父親其實並沒有把叔叔們忘掉。
只是礙於自家立足未穩,無法像從前在燕國時那樣蔭庇他們。
不過,父親不能讓他們擁有從前那樣的權勢,銀錢方面卻從未虧待他們。
他這十多年為府裡掙的錢,一多半都用來貼補那幾位叔叔了。
然而,司徒明心裡卻一直都非常不爽。
憑什麼?
在他看來,叔叔們分家的時候從府裡分走了不少好東西。
就算他們一輩子不事生產,一家人也不會缺了吃喝。
憑什麼他小小年紀就在外奔波學著掙錢養家,養活他們一家老小?
這也就罷了,因為他做了商人,那些叔叔和他們的兒女見到他就跟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恨不能躲得遠遠的。
他從小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於是就瞞著父親,逐年減少了給那幾房的嚼用。
對一名成功的商人來說,剋扣他們之後讓父親挑不出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那幾年父親還疑惑,叔叔們對他為何不及從前那般親熱了。
他又趁機挑撥了幾句,讓父親對那幾房的人產生了一些不滿。
若非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