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夙安置好,王大勇去尋了客棧的掌櫃。
打聽清楚小鎮裡哪一位郎中的醫術最好,他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急匆匆去了那郎中開的醫館。
最近天氣漸冷,醫館裡等著瞧病的人非常多,王大勇只能耐心等候。
等他帶著郎中回到客棧時,天都已經黑透了。
阿依諾本以為周夙只是勞累過度外加染了風寒,沒曾想郎中仔細把脈後卻說是個不小的症候。
幸好他身體底子好,又喝過他們給他熬的草藥退了燒,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王大勇和阿依諾不敢大意,依照郎中的吩咐抓藥熬藥。
衣不解帶地伺候了兩日,周夙終於再一次醒了。
他看著憔悴不堪的王大勇和氣色不太好的阿依諾,眼眶頓時就溼潤了。
“王兄,阿依諾姑娘……都是我連累你們……”
說著就要掙扎著坐起來。
王大勇忙止住他的動作,道:“好好躺著,你還沒有痊癒,千萬不能又著涼了。”
聽了他的話,周夙真是不敢動了。
他雖然一直沒能醒來,但這對錶兄妹這幾日有多辛苦,他心知肚明。
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連累了他們,自己就太不是人了。
阿依諾見王大勇雙眼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忙勸道:“大勇哥,你這兩日累壞了,還是回房去好好睡一覺,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周大哥的。”
王大勇真是有些熬不住了,加之周夙已經醒了,照顧起來比之前方便很多。
他站起身點點頭:“行,那我回房去睡一會兒,你好生照顧周將軍。”
“我知道了。”阿依諾應道。
王大勇離開後,阿依諾把之前熬好的藥倒了一碗:“周大哥,我餵你喝藥。”
周夙哪裡肯繼續要人喂,忙道:“麻煩你再幫我一次,我坐直身子自己喝就好。”
阿依諾見他精神還算不錯,把他扶起靠在床頭。
喝過藥又喝了半碗粥,周夙吃不下了。
見阿依諾端著托盤往外走,他指著床邊的椅子道:“你也歇一會兒,別忙了。”
阿依諾笑道:“我就是把藥碗和粥碗送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
周夙道:“待會兒小二哥自會來收拾,我昏睡了這幾日,感覺整個人都悶得很,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吧。”阿依諾放下托盤,坐了下來。
周夙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位異族少女的確是個很可愛的姑娘。
她不似中原的姑娘那般矜持,說話也從來不繞彎子,給人的感覺卻只是直爽而不是粗魯。
只是這麼一個可愛的姑娘,按說也到了尋婆家的年紀,為何會離開南疆跑到大宋來呢?
見他笑得古怪,阿依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和她相處了幾日,周夙似乎也習慣了有什麼說什麼。
“阿依諾,你和王兄此行是來遊玩的?”
阿依諾搖搖頭:“如今這個季節處處都是枯枝敗葉,有什麼好玩的。”
周夙好笑道:“我覺得還好啊,那日河邊的景緻就很不錯,哪裡就是枯枝敗葉了?”
阿依諾不以為然道:“那是你沒有去過我們南疆,一年四季溫暖如春花開不敗,可漂亮了!”
“好吧。”周夙不打算同她分辯,接著方才的話問:“那你和王兄是來尋人的?”
“嗯,我們……呃……應該說是我,我就是來尋人的。
大勇哥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遠門,這才陪著我來的。”
“可曾尋到了?”周夙也不知怎的,心裡突然有些微酸。
阿依諾搖搖頭:“還早著呢,我要尋的人在宋京。”
“他是你的什麼人?”
阿依諾笑眯眯道:“他是我的小阿哥,幾個月前他帶著兵馬到南疆幫二王子爭奪王位,還去過我們寨子,就住在我家。”
周夙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這姑娘嘴裡唸叨的小阿哥,不是趙重熙才怪了!
這個世界突然間變小了麼,怎的自己遇險之後遇到的救命恩人,居然會是重熙的舊識?
只不過……
小阿哥?周大哥?
明明他和重熙年紀相仿,怎的在阿依諾這裡,卻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兩個稱呼。
不是他喜歡挑剔,小阿哥怎麼聽也比周大哥親切許多。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