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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車回家,我們都有些擔心,石磊更提出護送她進門,她笑著拒絕了,帶著一貫的自信倔強:“不會有事的,我從小同他們吵到大,知道如何應付,倒是他們拿我越來越沒辦法了。陳叔,晚上見。”說完甩一甩烏亮的長髮下車離去。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婀娜的身姿我突然聯想起童話故事裡的黑天鵝。

“天鵝湖”是我第一次進劇院看的芭蕾舞劇,我記得黑天鵝長時間獨舞的那一幕讓當時的我非常震撼。雖說這個角色代表了邪惡與陰暗,但我卻從那段酣暢淋漓的舞姿中體會到一種茁壯蓬勃的生命力,以至於我對白天鵝的優柔嬌弱全無好感,很極端地認為她們太過蒼白造作死有餘辜。

顯然龔明娟不是清雅高貴的百合花,但她身上頑強與執著的奮鬥精神卻很讓我感佩,石磊的將來是可以預測的,他的沈穩踏實註定他能夠按部就班實現夢想,若無意外,人生不會有太大波折,然而龔明娟就很難說了,她的鋒利敏銳、衝動剛強很容易令她與環境發生碰撞多走彎路。或許自覺這一生將永遠生活在暗處,所以我衷心祝願這朵暗室玫瑰能早日盛放在陽光下,開出一片自己的坦蕩天地。

結束沈思我發現石磊兀自痴痴凝注著龔明娟的去向,眼中是不屬於少年人的深刻。

“嘿!小兄弟,醒醒了!情關難過,好自為之哦。”安平伸手在石磊眼前晃動,口中半真半假地調侃著。

石磊低頭不語,神情悵惘。我看在眼裡伸手按住他的肩頭:“耐心些,寬容也很必要,但別背叛了自己。”

他抬起頭,黑亮的眼眸似懂非懂。

“你陳叔的意思是,對待龔明娟那種個性的女孩子需要多些耐心和寬容,但是無論你多麼愛她千萬別失去自我,否則你便沒有足夠的胸懷空間吸引她飛翔休憩。明白了嗎?一個成熟的男人……”

我將頭轉向窗外,由得安平絮絮叨叨借了我的話題無限發揮。 不,我不認為石磊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解釋,許多事情若非親歷親為是學不會的。

到了大雜院的窄街口,安平打斷了石磊的思考:“石磊你先回去,我跟你陳叔還有些別的事。好好用功,這一仗你若輸了,可就徹底沒戲咧。”

“我明白,安大哥。陳叔,晚上見。”

“真是難得,我還以為現在的小孩子都是一群思維混亂頭腦複雜生存能力為零外加情感人格永遠停留在幼兒期的怪物呢。”

我笑起來,也不知他吃過哪家孩子的什麼苦頭,恁般刻薄。

他突然靜下來,也不開車,感覺到他的目光我轉回頭,看見他正低頭抬目地盯著我瞧,額上顯出深刻整齊的三條皺紋,很是彪悍深沈。我有些不自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眼中的狡黠玩味予我很大壓力,忍不住我開口道:“有什麼事你說,我在聽。”

他摸摸鼻子轉回方向盤:“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請你給我做一陣模特,你知道我是畫油畫的。行嗎,一天80塊錢?”

“一天是指多長時間?”

“那要看我的狀態,平均在3小時上下,不會耽誤你教孩子的。”

我想了一下才又問:“不用脫衣服?”

他笑著眯了眯眼:“不用,我保證只是一般的人物畫,而且並不需要你做到我完成,我只要積累些素描就夠了。”

“什麼時候開始?”我幹了,反正近期也無法開工,不如上他那裡賺些花銷。

他當即發動了車子。

12

安平的家在一片高層住宅區裡,裝修得很現代,尤其燈光色彩的運用十分前衛。他領我參觀畫室:“我對自己的要求不高,基本屬於得過且過,好在我有個不錯的經紀人,無論我畫得如何爛,他都有辦法賣出去。”

真是過謙了。他的畫屬於裝飾類,很懂得協調光與影的效果,或者談不上什麼藝術價值,然而用於家居擺飾卻十分實用,我相信銷路會很不錯,而且市場主要在海外。在一副已經完成的水粉畫前我駐足,畫面是一幢西式建築的露臺——幾盆含蓄斑斕的鮮花一張空置的躺椅一本翻開的書冊一雙隨意擺放的女式涼鞋外加午後慵懶的陽光,整體上暖白的色調讓人聯想到一個舒適的家一份恬淡的倦意一種浮生偷閒的悠然。

“你懂畫的,對嗎?”他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我搖搖頭,但我的母親能歌善畫,可惜少時貪玩我只習得一些皮毛:“我們現在開始?”

他點點頭遞給我一隻尚未開封的剃鬚刀:“可否刮刮臉?我需要看得清楚些。浴室在門口走廊上。”

我踟躕了一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