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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虧,蕭本道知對方武功很好,硬打硬拼敵不過,便使出他蕭家的祖傳絕招——點穴術來。他看看天色,尚未過寅時,遂盯著對方左胸上部的中府穴。那人見蕭本道打不過他,兩隻拳越打越兇。蕭本道佯作招架不住,步步後退。那人開始大意了,拳出手也變得慢了。蕭本道瞄準他疏慢的瞬間,猛地豎起右手食指,直朝那人左肩下刺去。只聽見那人哇地叫了一聲,便仰天倒地昏迷過去。這時,東方已現出灰白色,天矇矇亮了。

蕭本道罵了一句“賊娘養的”,便彎腰去解那人肩上背的包袱。藉著晨光,他終於看清楚了,此人正是昨天下午在浮橋鎮下船時碰掉他包袱的那個漢子。他突然明白,這是一個極有經驗的江湖竊賊,憑著包袱掉在艙板上發出的響聲,就已經弄清包袱裡的東西,再來半夜行竊。想到這裡,他搬起一塊石頭,向此人的腦袋砸去,一看那人深目隆準,相貌不俗,且武功極好,他又不忍心了。

蕭本道雖為湘軍軍官,其實本性與綠林好漢、江湖竊賊相差無幾。在他的觀念裡,盜竊別人的財物並非可恥的行為。假若他身邊無錢,又急需錢用的時候,他也可能做出攔路打劫、偷雞摸狗的事來。現在,當這個竊賊倒在自己的面前,包袱已到手的時候,他又起憐恤之心。他丟掉石頭,一眼瞥見那人上衣袋裡有一塊鼓鼓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掏出,原來是一塊木牌牌。牌上用火燙出一行字:蒙古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帳下都司銜守備雲格。蕭本道一驚:此人竟是僧王手下的一名軍官!轉而又想,僧王駐軍山東,此人為何到江南來了,不如把他救醒,問個詳細。他把木牌收起,在那人臍下關元穴上以手掌用力一推。一會兒,那人甦醒過來,想爬起,卻渾身無力。蕭本道把他扶到一棵樹邊,讓他靠著樹幹坐定。那人說:“好漢本事高強,我瞎了眼,一時見財起意,不該偷好漢的包袱。”

蕭本道說:“你的功夫也不錯,我看你是個人才,不計較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雲。”

“一向做些什麼事?”

“也沒有個定準,跑跑買賣,幫人做做雜事,只要有錢賺,什麼事都幹。”

“哈哈哈!”蕭本道大笑起來,“你莫在我面前裝傻了,你看看這個。”

說著,亮出了木牌。那人大驚,下意識地摸摸衣袋,衣袋空空的。

“好漢既然已知我的身份,木牌還是還給我吧。”

“還給你不難,不過,你得將一切從實告訴我。”

“好漢要我說什麼?”雲格為難地問。

“我問你,你是從哪裡來的?如今要到哪裡去?”

“我是從江西南昌來的,如今要到安徽滁州、泗州一帶去會僧王。”

“我聽說僧王駐在山東濟寧,你怎麼去滁州、泗州一帶去找他?”蕭本道覺得奇怪。

“好漢不知,僧王奉太后、皇上之命,已從山東南下了。”

蕭本道心想:他南下做什麼?近期並未聞安徽北部有大的軍事行動。又問:“你這次到南昌做什麼?”

“為僧王遞一份緊急公文給江西巡撫沈葆楨。”

一提起沈葆楨,蕭本道就恨意頓起。這幾天在船上,蕭本道天天思忖著在九江被查封的事。若真的是搜查打劫王爺府庫的強盜,為什麼沿途未聽到一點風聲,更未見哪個來碼頭查詢?第一批人打發走後,又來第二批,停泊在碼頭上的上百條船,只有他家的這條船出了事。這不明明是衝著他家而來的嗎?沈葆楨為什麼要這樣和他家過不去呢?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支援、指使呢?當蕭本道一聽說僧格林沁有信給沈葆楨時,他馬上把僧格林沁與此事聯絡起來了。作為湘軍的一名軍官,他知道僧格林沁一貫仇視湘軍。如此看來,是那個蒙古親王在指使沈葆楨查封他家的船了。蕭本道決心趁此時機,把這樁事弄出個究竟來。

“大哥,你身為僧王帳下的守備,卻來偷我的包袱,看來你是手頭短缺。”蕭本道解開包袱,從中取出一個二兩重的金元寶遞過去,“拿去用吧!”

“這是你辛苦積攢的財產,我不能要。”在蕭本道豪爽的氣度面前,雲格為自己的偷竊行為而羞愧。

“大哥,你這就小家子氣了。”蕭本道把金元寶硬塞進雲格的衣袋,“天下金銀財寶,本沒有固定的主人,說什麼你的我的,這個元寶,先前不也是別人的嗎?”

這兩句痛快的話,說到雲格的心窩裡去了。他感動地說:“我真是有眼無珠,不知兄弟你是這樣一條輕財重義的好漢。我要如何贖回我的罪過呢?”

“不必言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