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愛的言辭,漆黑黑的頭髮,披在他的膝蓋上,彷彿她還是幼時的模樣,攤開手會叫抱抱。
秦天還能說得出什麼,他只有認可。
幸虧趙對芳華倒是極好的,他每年會得去王府探望兩次孫女,芳華的眉眼,芳華的嘴唇,芳華的每一根髮絲裡頭都寫著幸福兩個字,他的小芳華比出嫁前益發圓潤秀美,秦天微微放下心來,或許,當時不過是自己多慮了。
然而,好景不長,趙在兩年後納了鶯歌夫人為妾,佳人前腳進府,鶯歌夫人的豔名已經遠播,隱隱風聞只說此女姿色只應天上所有,而且還是琴棋書畫件件精通,清平王爺寵愛地如同性命珍寶,真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廝磨在一處。
秦天再入府時,芳華的神情淡淡的,倒顯得他過於激進,當他說要尋趙理論時,芳華笑了,輕言道,祖父好生糊塗,祖父自己也有一妻兩妾,還有幾個年青貌美的丫鬟在房中伺候,趙乃堂堂本朝王爺,正妃入府後兩年才娶了一個妾,祖父以何理由去質問他,不問倒還算了,否則倒顯出我們秦家的小氣,王爺的確是美人新入府,多寵愛了一些,但是對自己依舊相敬如賓,尊重有加,鶯歌夫人按著禮節同樣時時過來請安,她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秦天被她一番軟語勸了回去,不過芳華眼中的那層飛揚的神采已然不再,他如何看不出來,但是男人三妻四妾俱是常理,他自己都做不到的,又如何去強制於孫女婿。
捕紅 第三卷 第三卷 67:奔喪
但是,芳華死了。
喪訊傳來,秦天只覺雙眼一黑,險些沒有站穩,一把握住梨花椅背才勉強穩住身型,他絲毫沒有耽擱,叫上兩個隨從,將披風一系,策馬直奔清平王府。
白色的燈籠已經挑起,大大一個奠字,秦天躍下馬來,連半步都沒有停息,人已經衝進王夫之中,趙似乎已經料到他會這麼快的速度,已經侯在那裡,俊顏中全是哀傷之色:“秦將軍,請節哀。”
秦天只覺心口又怒又痛,當頭喝問道:“芳華,芳華她的身子一向很好,怎麼會突然病逝。”
“起先不過是風寒,後來……”趙的聲音梗咽一下,身子搖搖欲墜,旁邊有下人過來扶住他,口中叨唸的是王爺莫要傷心過度,兩日不曾閤眼,兩日滴水未進,這可如何是好,這話看似隨意,卻像是刻意說給秦天來聽,秦天看著趙憔悴的臉色,覺得這兩句話怕倒是事實,那份傷心也是一時裝不出來的。
人已入棺,停在前堂,秦天走近前去,芳華閉合著眼,安靜地睡著,彷彿隨時會睜開眼來喚自己一聲,他低聲問道:“府內有手段靈巧的丫鬟幫著收拾過了?”沒有尋常死人臉上的那種難看的青色,面板上似被輕輕撲了薄粉和胭脂,長髮挽成她平日最喜歡的髮髻,那支金步搖點綴其上,活靈活現,秦天伸出手去,險些脫口而出:“祖父已經來了,芳華怎麼真麼偷懶。還不起來。”
那厚重沉斂的棺木卻告之他,芳華已經死了。
趙招過一名叫巧兒的丫鬟來,指給他看:“便是這丫鬟替芳華整理地衣飾頭髮。”
秦天目視著她,輕聲道:“是個好丫鬟,確有一雙巧手。”
他在靈位前。燒了些紙。再想過問芳華的死因,趙來來回回說的俱是什麼在後花園賞花。不小心受了風寒,一病不起。已經請了太醫來看,誰曉得,短短几日,病情惡化,再想問個明白。趙又從頭說起,平時那樣聰慧的一個人,變得笨嘴笨舌,說話顛三倒四的。
秦天見也問不出什麼,索性決定留在王府中數日,再慢慢斟酌,趙安排好客房,讓丫鬟領他前去休息。
直至夜深,秦天猛地想起一事。起身衝到趙房中。趙未睡,一個人正對著窗外娥眉月緩緩飲酒。見秦天進來,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問:“秦將軍,你可曾看到芳華,芳華在那月亮之中。”
秦天一把將他地手指揮開,厲聲問道:“是不是你害死芳華地!”
趙口中還在唸著:“芳華,芳華在那月亮之中。”
“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不曾答應你那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你心裡頭忿恨,回來之後害死了芳華。”秦天絲毫不客氣地拎住趙的衣領,他地身量原本比趙要高半個頭,這般倒是要將趙整個人懸空了。
雖說,他是威武大將軍之職,但是對清平王爺做出這番舉動也屬於大為不敬。
趙卻是無絲毫的怒意,手指抓向桌面地酒杯:“酒,酒,給我酒。”
秦天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鬆開,他抓起那壇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