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好像又記起有男女有別這件事情了,將我的衣袖一拽,拖我到床榻前。
費家娘子吃力地動動嘴唇,聲音太小了。
我想都沒想,握住她的一隻手,用的力氣很小,她的手真冷,好像身體裡的熱度已經隨著血液的流逝離開了她:“你想說什麼嗎?”
她應該是有點頭,幅度實在太小,我不得已將耳朵湊到她的嘴唇上,捱得近些能聽分明,沒準她想說的是十分重要的線索。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還是保持著這個動作。
“沒有,沒有人要害我。”
一共說了兩句,她不再動彈,我對著許箬荇喊:“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行了。”
許箬荇探過她的脈搏,又翻看她的瞳仁:“沒有,應該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大夫怎麼還不來,她說了什麼。”
“她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沒有人要害她。”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也沒問她是不是有人故意殺人滅口。
許箬荇恨恨道:“都這樣了,她還想護著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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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31:白枚大夫
費家娘子該是很清楚那個捅她一刀的人是誰,不過她壓根沒準備告訴我們真相,這個女子從出現時起,便把那些我們想知道的秘密乾淨地藏在心底,我們怎麼問,她回覆過來的不過是一個淺淺的笑容。
結果把自己弄得一團糟。
大夫幾乎是被劉喜生拉硬拽來的,老頭跑得氣喘吁吁,滿頭的汗,劉喜替他揹著個碩大的醫藥箱,才進了門,他第一句話問的是:“傷者在哪裡。”
我忍不住暗暗誇一聲好,這才是真正的醫德,老爺子怕有六十上快七十歲,這麼晚被個捕快從家裡挖出來,弄到這裡,他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首先想的還是病人。
“在這裡。”劉喜也是一頭一額的汗,被我惡狠狠地瞪過一眼,好像有點發傻,“洪捕頭,我是不是做錯事情。”
誰讓你咋咋呼呼說什麼郭家村的女人被殺了,明明還有氣,明明有得救,雖然知道他也是情急之下,表述不清,這會兒又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真有氣我也發不出來。
“你請來的這位是?”
“白枚大夫。”許箬荇先一步替他回答了,他們也算是同道中人。
白老爺子看一眼他:“原來你也在這裡,是你先給她吃的傷藥吧,怎麼沒直接替她醫治。”再看一眼他雙手空空的,算是明白了,“沒帶器具是吧。”邊說話,兩隻手時重時輕地在費家娘子的傷處徹底檢查了一番,“她的傷口傷及內臟,幸虧你們沒有大幅度地搬動她,否則,大量內出血,早一命嗚呼了,光是傷藥沒有用,我要替她縫合傷口。”
“是。”許箬荇點點頭。
白老爺子一指劉喜:“你去燒熱水來,丫頭留下來,其他人都出去。”
為什麼是我?許箬荇是現成的熟手,老爺子你怎麼不點名要他,我壓根不懂醫術,不添亂已經很好了。
“傻站著幹嘛,清場,你們幾個大男人都請出去。”他開啟醫藥箱,取出一副白布手套戴起,隨手也給了我一副,“戴上,免得等下碰觸到傷者傷口引起感染。”
富陽縣,還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我很聽話地戴上手套,準備替他打下手,看著他先用一束乾草點燃後吹熄,放在費家娘子的鼻端,輕聲道:“用力吸氣。”
也不曉得費家娘子能不能聽見,不過那原本痛苦到痙攣的五官倒是慢慢地放平下來,白老爺子還在催促:“還要再用力吸兩口。”大概是類似麻醉性質的草藥,為了等一下縫合傷口時,可以減輕患者的痛苦。
隨後,他取出一把大剪子,將傷口四周的衣裳減去,露出裡面猙獰的傷口,鮮血模糊,腹部本是身體最柔軟的部分之一,一旦切入,難免會傷及內臟,那個下手的人,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作孽,作孽。”白老爺子搖搖頭。
“怎麼了?”我插嘴問一句。
他指著傷口處道:“刀子是從這裡捅進去的,大概生怕她不死,還在裡面絞了兩下,所以血才會大量地湧出來。”
可她在昏迷前最後說的那句話是,沒有人想害她,真的是,她真的是想庇護兇手到什麼時候。
劉喜幹這類小活真是勤快,一會兒開水燒好端到門口喊我。
我拐著腳去接過水盆進屋,白老爺子立即讓我用力按住費家娘子的雙手,固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