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採藥,怎麼就沒人脫逃呢,這怕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要是把你扔在這山裡,你可知道哪個是有用的,哪個是有毒的,哪個下面有毒蛇等著你伸手。”
“我對此一竅不通,表哥,你這話說的似乎是話中有話。”
“東西令兩寸原本叫做乾令村,便是因為依此山近,靠山吃山,二十多年前,分裂成了兩個村子,轉喚為東令村和西令村,而且村子裡再無人從事採藥一事,青廷,你不覺得這些都是有關係的嗎?”許箬荇一通話說下來,我只有跟著點頭的份。“我問了吳思虎村長,當年為何要分村,他說此事與這次的瘟疫事件無關,我再問下去,他便是三緘其口,問不出個所以然,表哥,你如何知道他們是二十多年前分裂開的。”
“學你的樣子,縣衙裡近百年的縣誌,我翻看以後,才得知。”
“那你來乾桐山除卻採摘草藥——”
“不錯,還想再看看山裡頭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令人不敢靠近過來,或者純粹是有人作怪,不想他人隨意進山。”
“表哥,你識草藥不?”
“如何不識,不過這座山,我以前從來未進過,沒準有些特別的藥材是我為所未聞的好東西,不過藥性皆為一脈而通,應該沒什麼問題。”
腳下是一條泥濘的山路,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上山下山的採藥人用腳步踩出來的,又經歷這許多年的荒廢,最近雨水一朵,植物腐爛在雨水中,地勢又是向陰,一腳踩下去,半腳的泥,到後來拔腳都覺得費勁,反正腳上這雙鞋襪算是廢了。
捕紅 第二卷 第二卷 32:可沒後悔藥吃
“表哥,我想聽聽那個小時候的故事。”被他說的很是好奇,牽牽絆絆的線索似乎像一副巨大的拼圖,我們兩個人東拾起一塊,西撿到一片,慢慢地拼合之中,爬山是件辛苦活,那就讓某位看起來依舊悠哉遊哉的人也有點事情做做,身在此山中,再聽聽山裡的故事,也算是應景。
“那是說給小孩子聽的。”許箬荇一臉的不以為然,直接回絕。
“表哥,你方才有說我小時候聽得興致勃勃,有些小孩子卻哭得一塌糊塗,那個哭的,不會就是你吧?”女人的直覺一向是準確的,親戚家怕是隻我們兩個差不多年紀,真沒想到長大後做仵作的人,幼時的膽子只有黃豆那麼一點點打,“你不用否認,表哥,你的眼睛已經都告訴我了。”
許箬荇大笑起來,一隻手在我頭頂揉來揉去,活像我是隻糯米糰子,又軟又好欺侮:“你不是說都忘記了,怎麼小時候的事情倒能想起來。”
言下之意,他已經承認了。
我果然沒有猜錯。
小時候的許箬荇,面孔雪白,頭髮是墨色一樣又濃又密的,他有個怪毛病,不喜歡把頭髮紮起來,披在雙肩,似生絲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不過同齡人還沒近他身,已經被他周遭的氣場鎮住,不敢輕舉妄動了,一雙眼明如點漆,沉靜地看著人時,好像能直接射穿對方的皮囊,真不像是個孩子,尋常孩子都不怎麼喜歡他,甚至有些怕他。
“表哥,我都忘記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願意扎頭髮的。”紮起來也很好看,額角精緻,髮鬢鴉鴉,襯得眉目愈發俊秀,我笑著隨口一問,怔在原地。
他又是個特別敏銳的人,握住我的手一緊,眼睛裡爍爍閃著光:“青廷,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是不是想起來了,我都想這麼問自己,剛才那一段是怎麼進入我腦袋的,像一串莫名而來的腦電波,與我腦袋裡的東西融合成一體,變成我自己的,也許它一直躲在那裡不出聲,是等著有一天我能自己找尋到它,那是屬於洪青廷的記憶嗎,
如果此時此刻,我是洪青廷,那麼洪青廷本人又去了哪裡,是住在我原來的那個軀殼中了嗎,那真是辛苦她了,才剛這麼一想,腦袋裡面好像有個東西在砸似的,痛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我不由地扶了一下頭。
許箬荇倒是緊張起來:“青廷,你別多想,我不急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沒事,沒事。”我抬起眼對著他笑,目不轉睛地看他,“是,我們有的是時間,我有好多秘密要告訴你。”多得能讓你瞠目結束。他笑地如沐春風般:“其實那不過是個說給小孩子聽的故事,傳說乾桐山之所以是天然形成的陰山,只因在山谷最深處中藏有一方千年的玉璧,大地精靈所聚,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如同山神一般,附近的草木都靠吸收它的靈氣生長,所以特性與其他地方的都大為不同,即便是最尋常的一株草,一朵花,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