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為此,他找了允誐,動用了允禩允禟剩餘的人脈,很快順藤摸瓜,追蹤到巴爾烈那裡。於是,這個正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男人密會方苞的一次談話內容被他偷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百味樓的包廂的一面牆壁後,曾發生過下邊的對白。
“方老先生今日設宴款待,叫末將受寵若驚,不知老先生所謂何事?”
“巴爾烈,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驍騎營統領巴爾烈結黨營私,私收賄賂,腐敗朝廷,刁難百姓,實乃京城安寧的大患,唯有除之方可安社稷,安民心。姑且念在其法華寺救駕有功的份上,留其性命,交由御賜密使方苞發落。若其不聽御賜密使的吩咐指派,放任先前之惡行,則一切生殺處置之權全叫密使先行發落,不必經由朕之再定奪。但其若能戴罪立功,則姑且留之察看,罪責待定。欽此。”
“啊……方老先生……冤枉……皇上錯怪了我……我要見皇上……完全不是皇上理解的那樣……有人……必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皇上可是一直對我和和氣氣的……怎麼會突然就降下這樣一道旨意呢……方老先生……求你……幫我進宮……我要見皇上……表明我的忠誠……方老先生……啊……你為什麼不吭聲……”
“聖旨上哪一點冤枉了你?結黨營私,說得還是輕的,光是早年你與英祿交好的事情,就夠你老兄有吃不完的牢飯了……”
“英祿?哎喲,這都是哪年的舊事了?怎麼皇上還記得?”
“怎麼不記得?老實告訴你,皇上現在正準備來一次大清洗,借法華寺事件的由頭,對昔日允禩允禟之流的殘餘勢力連根拔起……嘿嘿……這種風口浪尖上……你老兄還不知收斂心性……難怪落人話柄……”
“果然,我就知道有人在皇上面前拆我的臺……是誰……方老先生……求你告訴我……我……我一輩子做牛做馬也感激不盡……”
方苞低沉地陰笑,卻是不語。在巴爾烈等得望眼欲穿之際,忽然老人又問起他與近來結識的一個新近在京城崛起的富豪的交情。
“這姓楊的富豪找你幹什麼?巴爾烈,你沒用過腦子嗎?”方苞問得毫不留情。
巴爾烈感到不快,然而仍是給出了回答。“也是一個偶然機緣識得的,也沒什麼,不過是普通的交情,不過是想借我統領驍騎營的這條道,竄竄門路……”
“竄門路?”冷笑一聲,方苞忽然厲聲大喝,“你知道這姓楊的是誰?”
“楊百萬?一個錢多得想巴結朝廷顯貴的商人,還能是誰?”
“我呸!”方苞狠狠啐他一口,“難道你這個朝廷眼下最得力的軍營裡的都督連黑鷹幫‘金雕’的名諱都沒聽說過嗎?”
“怎麼他就是楊石壘?”巴爾烈愕然。
……
接著兩人忽然把聲音低了下去,十四沒有聽清。倆人悉悉索索地嘀咕了一陣。忽然,巴爾烈發自肺腑的感動的聲音傳來——
“從此,方老先生……哦,御賜密使大人……你就是我巴爾烈的衣食父母啦……”
“老朽豈敢與皇上相提並論?都督大人,說錯啦!”
“哦,對對對,第一父母者,皇上也;密使大人排在其次……不不不,單單父母二字用在皇上與您的身上簡直就是一種侮辱!祖宗?!不對,是神佛!你們便是能護佑我巴爾烈榮華安泰的神佛!皇上於我,高不可攀,老先生對我,對我的恩情,卻是叫在下,沒齒難忘。老先生歷經前朝種種波折,又在當今萬歲爺眼中儲存有泰山屹立不倒之勢,此種長久享有恩寵的殊榮,試問放眼朝廷,又有幾人能比?尊稱您一聲神佛,是應該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胖子,你少給我灌迷魂湯!我剛從十三爺府中出來,你的底細我都明白……”
巴爾烈不語。呆了呆,終於撲通一聲從椅凳上站起,重重地給方苞磕起了頭。畢恭畢敬道: “老先生,巴爾烈的性命從此捏在老先生的手裡!巴爾烈從今僅供先生驅策!”
“都督大人嚴重。縱然老朽痴長大人幾歲,可從官場角度出發,你我仍算是同僚,,我們的身份都一樣。都是為皇上辦事。要對皇上忠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咚咚咚的磕頭聲更響。
“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喏……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咦?一包金條,還有一個小瓶子?什麼意思,還請老先生明示……”
“嘿嘿……就說你不用腦子……李燦英那個九門提督是那麼容易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