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算不上好,因為百里青的事,空氣中浮動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尷尬,但總算也沒有別的矛盾。
蘇含笑很明白,她喜歡的這幾個男人,就算包括出身世家的藍沉煙和韓書墨在內,個個都不是好脾氣的主兒,讓他們在一起相處,要說沒有一點兒矛盾,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們也同樣都是愛著她的,即便各有各的個性,但在一次次的磨合中,終有一日,也可以變得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
用最快的速度吃晚飯,韓書墨就像是背後有鬼在追似的,飛快地跑回了碧雲軒。
“我看今晚太女殿下可能會被一隻貓擠下床。”梅若水淡淡地道。
“反正也沒打算睡覺。”蘇含笑伸了個懶腰舒舒筋骨,站起身來。
梅若水看了百里青一眼,互相一點頭,便一起離去。
蘇含笑知道他們是去商量怎樣讓容貴君“病逝”的問題,隨即一皺眉,又想起另一個需要“病逝”的人來。
寧王正君。。。。。。那位南楚王子的替身。
鳳後和梅若水的交涉,定然有一條是要保寧王無恙的,若是蘇含幽真的老老實實,她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哪怕只是表面上得老老實實,她就不能背上弒妹的名聲。那麼,哪怕只是一個親王世子,大雍的血脈也不容許混淆,何況。。。。。。還流著別國王族的血?
所以,寧王正君必須要死,為了他肚子裡的那塊肉,為了皇族容不下一個不潔的男子,更為了。。。。。。掩飾大雍親王大張旗鼓只娶回一個低賤侍從當正君的笑話!
“你在想寧王府?”秦月抬頭道。
整座偏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含笑也無意對他隱瞞什麼,坦然地點了點頭。
“王府還有那人在,要一個人的性命還不是小事一樁?”秦月輕描淡寫地道。
唐嵐。。。。。。蘇含笑微皺著眉沉思。
讓唐嵐出手置寧王君於死地,不是不可行,只是。。。。。。
“怎麼,還有什麼顧忌嗎?”秦月奇道。
“沒有,只不過唐嵐這個人。”蘇含笑苦笑了一下道,“雖然那時留下了他的性命,但這之後要怎麼處置還是個問題,總不能一輩子留他在寧王府,否則總有一天會生出禍患來的。”
“帶回宮裡如何?”秦月道。
“放一條全身是毒的蛇在身邊,你睡得著?”蘇含笑白了他一眼。
“為了躲避追殺,我曾今在蛇窖裡躲了三天三夜,何況一條毒蛇。”秦月卻是不屑地一笑。
蘇含笑黑線,好吧。。。。。。眼前的這一個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
“何況,只要是活物就有弱點,就像毒蛇同樣有致命的七寸。”秦月繼續道,“毒蛇也是可以被馴服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罷了。”
蘇含笑默然。的確,論醫術,唐嵐太過年輕,也許尚不及沈茹的老練,但在用藥一道,尤其是毒這方面,恐怕這個天下也找不出幾個能勝過他的人了。即使能比他強的,大半也是一隻腳跨進棺材的年紀,不必他,還潛力無限。除掉暈血這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唐嵐,的確是她需要的人才。
“總之,先除掉寧王府的麻煩。”秦月冷聲道,“雖然唐嵐說最後一粒假死藥給了楓紅,但我可不信他沒有別的方法了,大不了讓他再死一次,再換個身份。”
蘇含笑聽著,終於忍不住翻白眼。
叫人家再死一次還是如此輕鬆的口氣,好像是喝一杯茶那麼簡單,不愧是最冷心冷清的秦月呢!
“下午你和百里青在我屋外說的話,我也大概都聽見了。”秦月道。
“啊?”蘇含笑一愣,隨即飄開了眼神。
該死的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虛啊。。。。。。她和百里青的事,明明眼前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麼。
“你腦子裡就只有那種東西嗎。”秦月又好氣有好笑地罵了一句。
“呃。。。。。。你說容貴君的事?”蘇含笑立即回過神來。
“其實不難解決。。。。。。”秦月剛開口,忽的一皺眉,閉了閉眼。
“怎麼,不舒服?”蘇含笑趕緊靠近他。
“。。。。。。還好。”隔了一會兒,秦月才舒展開眉頭。
蘇含笑不禁莞爾,是“還好”,不是那句永遠的“沒事”,也算是有進步,不是麼?
“回去再說吧。”她一抬手,半抱扶半抱地把人拉起來。
“雖然被你們吵了很久,但還是眯了一會兒的,現在睡不著。”秦月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