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九媚不懂朝堂上的風雲變化，只知，過了十多天，妹妹傷情好了許多，準備向妹妹請辭回去。

“姐姐要回去了？”屠十魅不用等屠九媚開口，就已經知道姐姐準備要說出口的話了。

“嗯，這一轉眼都來京城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屠九媚點頭說道了。

“既然姐姐歸心似箭，我也不強留姐姐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能留在身邊的，總歸要離開的，屠十魅心裡生出淡淡的有些不捨，但是理智很快就把這樣的負面情緒壓了下來。

屠九媚見妹妹也不再留自己，心裡生出許多的不捨，然後眼睛就紅了起來。

“十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讓自己過得很好很好。”屠九媚終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自然，姐姐就儘管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過的不好。”屠十魅點頭堅定的說道，寧可我負天下人，絕不讓天下人負我。

“都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還能見到你，心裡很是不捨得。”屠九媚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姐姐還真是愛哭，姐姐若想念我，我就再派人來接你進宮，哭得跟淚人了一樣，別人見了要笑話的。”屠十魅從袖中抽出手帕替自己姐姐擦眼淚，動作溫柔極了，她知，有生之年，姐姐大概都不大想再進宮了，自己大概也不會去為難她的，終是這樣，姐姐才這般不捨。

“嗯。”屠九媚點頭，可是眼淚終還是忍不住的掉得更兇了。

屠十魅把屠九媚擁入懷中，姐姐從小眼淚就多，情感氾濫，有時候屠十魅想，自己這般薄情寡義，定是因為自己搶了姐姐的聰慧，所以姐姐也就搶了自己的多餘眼淚和情感。自己小時候捱打，她都不輕易滴眼淚，即便那時候就知道這種倔強只會招來更多的藤條，還是不願意示軟，就算最屈辱的那些時日，她也是咬牙熬過去的。而在李凌旭面前掉過的眼淚，在屠十魅看來，那並不是眼淚，只是工具而已。

“我不和夫人分開，也不和十妹分開……”屠九媚回抱住屠十魅，難過的說道。

“傻話，魚和熊掌豈能兼得。”屠十魅取笑的說道，這世間的事便是如此，有舍才有得。

期間，屠十魅一直都是笑的，而屠九媚哭得跟淚人一樣。

離開那天，屠十魅對姐姐還是很大方的，讓屠九媚看中什麼，都可以帶走。

屠九媚倒是貪心，看著什麼都覺得好，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挑什麼好。

“十妹，我都喜歡怎麼辦，看起來都很好？”屠九媚為難的說道。

李凌旭聞言不禁莞爾，他的大姨子是打算把皇宮搬空麼？

“都喜歡的話都打包起來，我派人都給你送回去。”屠十妹也是含笑說道。

“這些東西，世世代代都不能拿到宮外變賣的，拿再多都沒用，挑一兩樣就好了。”李持月還真怕屠九媚真把皇宮的東西都搬回家，於是把屠九媚拉到一旁，竊竊私語的說道。這些宮裡的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不是尋常人家想用就能用的，御賜一樣東西都得好好儲存或是供起來，一兩樣就夠了，拿多了是累贅。

屠九媚聞言，這才作罷，於是十分不捨得在她看重的寶物中挑中了兩樣東西，金碗，金珠子，她覺得逢年過節，拿回孃家裝一大碗的肉，讓鄰居看到了一定很威風，娘喜歡珠子，這麼大的金珠子，娘一定沒見過。

李持月在想，要不要提醒屠九媚，其實她挑中的寶物，都是皇宮最不值錢的東西，在那麼多奇珍異寶中挑中最不值錢的兩樣東西，也真是不容易，隨便拿都比這個好吧。比如說，屠九媚此刻金子做的大碗，那碗大得離譜，俗不可耐不說，還不值錢，就是那個被屠九媚十分嫌棄，一開始就排除在外的和田玉的小碗，都比那個金子做的大碗不知珍貴上多少。李持月決定，還是等回去之後再告訴她好了，一想到屠九媚到時候的反應，李持月就覺得應該會很有趣。

屠十魅自然知道姐姐的品味，見她抱著金碗和金珠子十分開心，也就不提醒她姐姐。

李凌旭看著屠九媚只挑了金碗和金珠子，以為屠九媚不貪心，還想，這倒是不貪財的女子，他哪裡知道屠九媚就是貪財，才挑了金碗和金珠子，在尋常百姓眼裡，有什麼比金子更直觀呢？其他的東西，屠九媚又沒辦法衡量價值，只有金子才實在。

姐妹們在離別之際又說了一些話，因不捨妹妹，屠九媚又開始掉眼淚，終還是一一不捨的離開了皇宮。

屠九媚離開之後，屠十魅的眼睛才微微泛紅。

“定是眼睛進了一些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