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九階,雖說沒有踏進修仙界的門坎,卻離那門坎只有一步之遙,體質早與尋常凡人有著天壤之別,再加上包穀的輕功極高,莫說踏雪無痕、凌波虛空,她不用飛劍也能凌空虛渡好幾裡地。她的腳踩在泥地上走過,那是連點鞋印子都留不下,泥星都帶不起一點。
包穀看到自己走過的地方連點腳印都沒有,有點擔心身後的那些人會不會以為青天白日的遇見鬼了。她聽到身後剛才遇到的那家人裡有人小聲嘀咕:“這是哪家姑娘,膽子也太大了,敢一個人出門!”
“沒聽茶館裡說書先生說的嗎?行走江湖,單身女子莫惹,乞丐莫惹,尼姑和尚莫惹……”
包穀:“……”好吧,是她多心了。
她沿著小徑踏上主幹道,就看到有人在路邊擺了攤賣香燭等祭拜物品。這會兒走在主幹道上,包穀認出自己所處的位置。她離開這麼多年,青山郡城郊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路還是那條路,樹還是那些樹,田地還是那些田地,莊稼——除了大旱那幾年,長勢也都差不多。
再往前走幾里地就到她爹孃的埋骨地了。
包穀走到路邊賣香爐紙蠟的攤位前,向那穿著破道袍作道士打扮的老頭子買點祭拜物品。這老頭雖是作道者打扮,包穀卻一眼看出他只是個尋常的普通人,沒半點修行,看那手,應該是個讀書人或普通道觀的普通道士。
那道士把祭拜物品用油紙包好,以麻繩兒繫上,說:“姑娘,八十文錢。這下著雨呢,你要來把紙傘嗎?”
銅錢?包穀踏進修仙界就再沒用到過金銀銅板。好在她離家的時候收拾了金銀細軟隨身帶著,那些是她爹給她備的嫁妝,一直作為念想留著,這些年她連門牌身份令牌都丟過,她爹留給她的那些俗物一直好好收藏著。她從超大儲物袋中摸出那堆金銀細軟,開啟包袱,露出一小堆金玉首飾、兩錠金錠子、幾錠銀錠子,十幾枚銅板和一些碎銀。這些擱在修仙界只能淪為粗糙濫制扔路邊都沒有人揀的破爛放在凡間卻是極為扎眼,原本蹲在旁邊茶攤旁、擺一個筐賣些山野蔬菜、抽旱菸聊天的幾個閒散漢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包穀見銅板不夠便拈了枚碎銀子擱那賣香爐的老道士手裡,說:“不用找了。”拎起他放在攤上的包好的祭拜品轉身沿著主幹道往前走。她走了沒幾步便覺察到有人跟在身後,跟著她的正是剛才蹲在路邊抽旱菸的幾人。莫非是見財起意?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發現這些人仍鬼鬼祟祟地綴在後面,不遠不近,似乎在尋找下手的機會。
包穀正準備加快步子擺脫他們,突然綴在後面的一人幾步衝到她的跟前,抬手就要朝她抓來,嘴裡還喊著:“好哇,你居然在這裡!你個死不要臉的,跟老子回去!”
包穀非常輕鬆地避開了他這一抓,眉頭一擰,冷聲斥道:“滾!”
另外三個閒散漢子也圍了上來,大叫:“往哪裡跑!”
清明時分,去城外上墳的人很多,城郊路上人來人往。
這番動靜一出,立即有人駐足圍觀。
一個漢子喊道:“別以為你還是千金大小姐,你家落魄了,現在賣給了爺,你就是爺的人了。想跑,門都沒了。”
圍觀的人聞言悟然大悟,頓時對這位落魄的千金大小姐深表同情。
另外的一個漢子張臂就朝包穀撲去,想將這看身段就像天仙似的人兒抱在懷中。
對於這些連點武功都不會的莽漢,包穀連動手的慾望都沒有。可看他們青天白日就敢紅口白牙地亂語、公然劫道,她自然也得還以顏色。她不出手,轉身抬腿一腳踹中那張臂朝他抱來的漢子的胸口。她自認用的力蠻小的,結果那一百好幾十斤的大漢慘叫一聲飛出去掉在了兩三丈外的水塘裡,“撲通”一聲濺起一朵巨大的水花,人直往下沉,連掙扎都沒有。
旁邊三人看到這陣仗,人都嚇傻了。
一眾看熱鬧的也都驚傻了。
這人撲上去抱那姑娘,沒見那姑娘動,這人怎麼就飛出去了呢!
其中一人反應過來,趕緊跳下水塘去撈那被踹到水塘裡的人。
包穀沒興趣在這和幾個凡人較勁,施展縮地神通朝前走去。她腳踩步法,一步踏出,身形便在七八丈遠外,幾步便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短短几裡地,包穀施展縮地神通,轉瞬的功夫便到了。
她本以為自己走了十一個年頭,她爹媽的墳應該已經被淹沒了,卻沒想到來到墳前時卻一眼看到一堆人圍在她爹的墳前,有大、有老、有小,像是一家子。兩個二三十歲的壯實漢子正拿著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