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去?她在屋外堵著,誰敢開門?
直到雨漸漸停了,五姨太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不見,但是依然沒人敢開門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好不容易熬過了後半夜,天亮後,才有老爺子們壯著膽子開啟門,院子中除了積水,再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我找奶奶求證的時候,奶奶的說法是,當時也問過全家人,五姨太的聲音,除了一些小孩子,全家每個人都聽到了,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趴到窗沿看上哪怕一眼。
所以,那聲音是怎麼來的,沒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二叔就帶了幾個人,扛著扁擔,趕往城東祖墳。一看不打緊,剛埋下的五姨太墳旁一個大土堆,棺材果然被挖開,躺在坑底,連蓋也被掀到一旁,裡面的五姨太,除了貼身的內衣,所有衣服,首飾,頭上插的手上戴的,全被抹了個精光!那些個放在棺材裡的陪葬品,就更不用說了,一件都沒落下。
五姨太的墓果然被盜了!
這事兒可大了去了,留下幾個人收拾殘局,將五姨太重新下葬,二叔當即就上東山去請老道來幫忙處理這件事。
“哎呀…”老道聽完二叔的敘述,拍著腦袋道:“你那五姨太本性不錯,昨晚也沒什麼惡意,只不過是來求你們幫忙而已。如果當時答應她一聲,說天亮就去,我想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你們偏偏沒人敢應,恐她要從此懷恨在心啊!”
“半…半夜鬼叫門,誰…誰敢應啊!”二叔聽完,冷汗直冒,說話也不利索了。
老道連忙擺手道:“此鬼叫門非彼鬼叫門。生鬼叫門,確不可應;至親之人叫門,必是有求於你,理當答應!”
“那…那可怎麼辦?”二叔想到搞不好今晚還會有什麼嚇人的事情。忙求老道出手相救。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道沉吟片刻,道:“看天色今晚還會有雨,她定再來拍門,今夜不比昨夜,恐是兇險了些。你回去囑咐家人,切勿點燈,一不可開門應她,二不可扒窗偷看。我到時去會一會她!”
第六節 舅爺收徒
得了老道的應承,二叔心神不寧地回到家中,將事情一講,家人沒辦法,只好在晚飯後把人相對集中在南屋和西屋。然後關緊屋門,又頂上幾件傢俱,方才安心了些。
入夜,又是大雨磅礴,子時初刻剛過,雨中果然開始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哭聲。
“快來人哪~他們把我的首飾都搶走了!…”
“嗚嗚嗚,你們這些狠心的陸家人!…”
所有人都擠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出。
聲音若隱若現,約莫持續了有十幾分鍾,突然聽見城東墓地方向一聲哨炮,呼嘯著直往上衝了幾百米,忽地炸開,爆出綠色火焰,瞬間照亮了整座城。
炮聲過後,門外哭喊聲戛然而止,兩分鐘後,大雨也停了。
二叔猜想,那炮應是老道放的,大概意思是告訴他事已辦妥。但沒有得到確切訊息前,還是沒人敢開門回自己。好在那時候炕大,於是讓家人將就和衣睡下,明早再說。
第二天,剛矇矇亮,老道竟主動前來叫門。見了二叔,從袖袍中掏出一金絲長方錦盒,開啟錦盒,裡面是兩片黃綢,上面應該是用硃砂,畫滿了莫名其妙的符號,但看似內容相同。
在二叔面前攤開後,老道說:“我已和五姨太達成協議,用你十年陽壽,保陸家平安。此契一式兩份,五姨太的由我來送,另一張你自己儲存,死時隨你下葬即可。但你切記,定要和她共葬一穴,不可與其他妻妾同葬。”
和誰埋在一塊兒倒好說,一聽要減十年陽壽,家裡人可不願意了,正要和道人理論,老道一揮手,不怒自威道:“知足吧,我這是幫你!你八字太硬,註定孤獨終老,與其多活幾年,倒不如趁著還算硬朗,身子能動,壽終正寢。何必要受那沒來由的病榻之苦!”
二叔聽話中意思,老道似乎曉得他能活多少,連忙追問。道人卻以“批講壽數,法者大忌”為由拒絕了。不過卻留下一句話安心:“你的命,一定會等到身邊兩代之內所有至親之人都死光了,才輪得到。”
二叔轉念想了想,既然都死完了,自己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所以不再考慮,當下刺破手指,分別在兩張契約上按了手印,老道收起一張,將另一張放在錦盒內交予了他,轉身離去。
舅爺後來跟我講,他跟老道學了一些本事後,偶然聽家裡人談起此事(五姨太死的時候,舅爺還不怎麼記事兒。)試著自己批算了一下二叔的命格,得了個二九下一之數,但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