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
王大毛說:“那就該瘋了吧。”
穆三爺:“一個人要是一輩子大多數緊張,跟狼一樣,會怎樣?”
王大毛說:“那多辛苦啊。”
穆三爺說:“一個人要是一輩子大多數時間都像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面,會怎麼樣?”
王大毛說:“我就天天關在這個浴室裡,還有冬子,我們都是。沒怎麼樣。有時候怪悶得慌的。”
穆三爺笑了,說:“你們哪懂。”
我繼續用餘光觀察那幾個人,沒想好應該怎麼辦,還是以靜制動吧,之前,我沒有接到任何這類的通知,我想是不是跟頭兒說一聲。
但是來不及了。
穆三爺翻了個身,王大毛舀了半盆溫水,試了試溫度,先澆了一點在穆三爺身上,問:“溫度行嗎?”
臥底 第三部分(8)
穆三爺閉著眼點了點頭,說行。
王大毛才把半盆溫水全部澆在他身上,沖沖剛才從前身搓下來的人泥。開始搓後背,搓到胳膊的時候,那個姿勢正好是王大毛把穆三爺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腿上。反擰著搓。剛才進來的那幾個人此時正好在四周,水池子裡一個,淋浴的一個,站在一邊似乎在等搓澡的一個,一共五個,明顯是布好了位置,見穆三爺的姿勢正好下手,眼神一對,一擁而上。將穆三爺的手腳死死地擰住。
五個人摁穆三爺,一直將他從搓澡床上拖下來。五個光屁股的男人摁著一個光屁股的男人。沒見過這場景的一定難以體會什麼叫垂死掙扎,五個漢子竟然有點壓不住這個穆三爺。
我意識到,這是抓捕,一定是時機成熟了,抓捕穆三爺,因為案情保密的問題,沒有告訴任何人。
穆三爺嚎叫著,聽著就像牲口在叫,那種特別絕望的嚎叫,明知道無法掙脫,但依然使勁掙扎,不讓上銬。我忍不住都想上前幫一把手。不過,瞬間,這念頭就打消了,門外又衝進了幾個穿著便衣的人,拿著槍,頂住穆三爺的腦袋,銬子也上上了。
經過一番無用的掙扎,穆三爺靜了下來,接受了這個結果。他沮喪地把腦袋擱在地上,反覆地說:“太快了,太快了,太快了……想不到,這麼快……”
一名便衣用槍指著我,另一名指著王大毛。
我和王大毛手抱頭,蹲下。然後被命令穿上衣服。抱頭蹲在牆腳。那邊,穆三爺的更衣箱被開啟,裡面搜出了一疊現金。另一個更衣箱開啟後,搜出了毒品。在穆三爺的夏利車裡搜出了一支上了膛的制式手槍。
這時,一樓大廳裡也抓獲了一名浴客。
穆三爺、我、王大毛、馮老闆還有一樓大廳裡抓獲的那個人被押上門口等著的車,帶走。
一路上,車裡誰也沒有說話,穆三爺閉著眼睛,王大毛驚恐地睜著眼睛,四下裡張望,凌晨三點多,街道上冷冷清清。讓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34、
穆三爺是個非常有心計的毒販,行事小心謹慎,他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和任何人聯絡,甚至和家裡人也不往來。沒有朋友,沒有夥伴,如果算是朋友的話,王大毛是他惟一的朋友,可是,這算是個什麼樣的朋友啊,也就是個傾訴物件,悶的時候說說廢話而已。
可是,就是這個傾訴物件讓他提前栽了進去。穆三爺直到死也沒有機會搞清楚公安機關是怎麼真正開始盯上他的。其實,販毒這種事情是早晚要敗露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有的是以販養吸,基本上就是熬日子了。能混一天就混一天。基本上都在控制之中。但象穆三爺這樣的自己不吸,靠這個發財賺大錢的卻並不都在監控之中,這些人很清楚幹這個的後果是什麼,所以,基本上都是亡命徒,而且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和意識。
穆三爺被抓的時候一個勁地感慨來的太快了,太快了。他是覺得自己如此周密,如此細心怎麼這麼快就被抓了呢。後來,據說,審訊的時候他問過自己到底是哪裡有的疏漏,但審訊的人沒有告訴他。
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再聰明,哪能斗的過天啊。
其實,穆三爺的落網跟王大毛有不可分割的鏈條關係,為了抓王二毛,盯梢王大毛,而這個穆三爺因為長期的深居簡出,不和人交往,情緒上難以控制,於是就在九喜浴室裡找到一個農村來打工的搓澡工傾訴。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搓澡工竟然是被警方嚴密監控著的,為了找到王二毛的線索,我沒有放過王大毛和穆三爺交往密切的線索。及時地報了上去。上面很重視,立刻安排另一路人盯梢,卻意外地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