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前廳問道:“人還沒找到?”
“一個時辰前,有人瞧見出岫在靈堂前徘徊,可,還是尋不到人。”
太夫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立刻道:“走!去靈堂!”
此二字一出,連沈予也大為震驚。重開棺木,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太夫人的意思是……
“太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可這棺蓋重逾百斤,晗初一介女流又如何能抬得動?您……還是莫要打擾挽之的亡魂,讓他安息罷。”沈予鄭重勸道。
“那你是小瞧女人在悲憤時的能耐了。”太夫人掃了沈予一眼,冷道:“連這點開棺的膽量都沒有,我倒是懷疑,日後你可能護出岫周全?如若赫連氏或明氏為難於她,你可有膽子與之抗衡?”
這一次,輪到沈予臉色一變:“太夫人!”他素來驕傲,聽慣男男女女的阿諛奉承,又如何能受得了這等小覷?
“少廢話!開棺!”太夫人頗不給沈予面子,再次對尾隨而來的僕從命道。然一干僕從卻躊躇著不敢妄動,生怕驚擾雲辭的魂魄。
“一群廢物!滾出去!”太夫人沉聲斥道,見僕從們都散了,才看向沈予:“我是辭兒之母,你是他生前好友,你我二人開棺,也不算驚擾亡魂。”說罷她亟亟邁步,直朝雲辭的棺槨走去。
事已至此,沈予亦不敢再耽誤,連忙大步走到棺槨之前,對太夫人道:“還是我來罷!”他挽起衣袖,雙手放置在棺蓋之上驟然發力,低沉的木材摩擦聲便緩緩響起,片刻之後,棺蓋被推開一半。
兩人俯首看去,但見紫檀木製成的上等棺槨之中,並排躺著一男一女。男子面色蒼白,不掩清俊,周身散發異香,是死去七日之久的雲辭;而女子側臥在男子身旁,面色紅潤,容貌傾國傾城,正是出岫無疑。
她竟然當真躺進了雲辭的棺槨中殉情!是要生不同衾死同穴!
第73章:陰陽無懼兩情長
生不同衾死同穴……這等駭然而又深沉的殉情,世上又有幾個女子做得出來?
沈予看向躺在棺槨之中的出岫,頓感驚怒交織,連忙俯身去探她的鼻息,只一伸手,已是強忍著傷痛,道:“她在棺槨裡活活悶死了。”否則也不會面色紅潤得如此異樣。
然而太夫人卻冷聲道:“將她抱出來!這等沒出息的女人,怎配與辭兒同享棺槨!更不配做我雲氏的媳婦!”
沈予怔怔未動,太夫人又看向他道:“也許還有救,這棺槨並非最後給辭兒下葬所用,棺身上鑽有透氣小孔,但很細微。”
沈予聽聞此言,立刻伸手攬起出岫,將她抱出棺槨,又按上她人中穴與脈搏開始施救。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個醫者……
如此費了大半盞茶的功夫,沈予已是滿頭急汗,“啪嗒”一滴汗水恰好滴落在出岫眼簾之上。與此同時,出岫的長睫倏然閃動,一聲細微的咳嗽隨之響起,她終於幽幽轉醒,只不過,雙眸無神。
“看來還沒死透。”太夫人站到出岫面前,忽然伸出右手甩了過去。只聽“啪”一聲脆響,立刻在出岫面上留下五指紅印:“我兒拼死救你,你卻要為他殉情?!”
“太夫人!”沈予攬著出岫,想要伸手阻止卻為時已晚。
靜靜的靈堂內只能聽到出岫微弱的氣息,她好似這才反應過來,死寂地看向太夫人,雙眸漸漸浮出悲痛欲絕的神色。
“如今前廳之中,雲氏族人各個虎視眈眈,盯著離信侯之位。你不想著如何保下這位置,不想著如何替辭兒報仇,反而這般糟蹋自己性命,你對得起他嗎?!”太夫人越說越是憤慨,胸前起伏到難以遏制,身形顫動幾乎要昏倒過去。
“晗初……”沈予此時亦開口,似怨怪、似疼惜,將下頜抵在她額頭之上,痛聲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性命,挽之地下有靈,要如何安息?”
與此同時,太夫人朝沈予使了個眼色:“咱們走罷!她有勇氣去死,卻不敢替辭兒報仇,豈不是辭兒瞎了眼愛錯了人!白白為她丟了性命!”
話音擲地有聲,太夫人瞧見出岫神色動了動,順勢再對她斥道:“雲氏傳承數百年,每一任當家主母皆是膽識過人,似你這般卑微懦弱的女人,還妄想進我雲氏家門?又怎能配得上辭兒?此刻前廳里正爭吵不休,我可無暇為你一個外人耗著!”
說罷,再無一絲猶豫,太夫人大步出了靈堂,連雲辭半開的棺槨都不顧,直直往前廳而去。
沈予收回目光,看向半靠在自己懷中的出岫,心痛不已:“晗初……”
這一聲舊稱,出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