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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豈不把人活活累死?

曹大勇倒吸口涼氣,賠著笑臉道:“副教頭,阿昊還差一個月才九歲,人小腿短……能不能通融通融?”

林栝瞥他一眼,“可以,你們各跑一半,每人五十圈。”

演武場四周約一百五十丈,平常他們跑二十圈都累得呼哧呼哧喘,現在卻要跑五十圈。

曹大勇覷著林栝臉色,不敢再討價還價,咬牙道:“行!”脫了外頭衫子,只穿件短褂,當先跑了出去。

嚴青昊緊隨其後。

演武場南北長東西短,其餘少年排著隊雙手叉腰在北面蹲馬步,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兩人跑圈,更有好事者一圈一圈替兩人計數。

林栝負手而立,北風揚起他的髮梢,束髮的藍布帶呼啦啦飄舞,鴉青色的裋褐被風吹著緊貼在身上,腰細腿長,單薄而瘦削。

分明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給人一種沉寂悲涼的感覺。

跑完十圈,場中兩人的步伐明顯放慢了,尤其是嚴青昊,兩條腿沉重得仿似綁著沙袋,就是憑著胸口那股氣一步一步往前挪。

“孃的,還跟我叫囂,活該!累不死他奶奶的,”田二胖咧嘴叫好,冷不防瞧見林栝銳利的眸光,頓時閉上嘴,挺直了腰桿。

林栝將目光移向演武場盡頭。

已經二十圈了,按照他們往常的表現,二十圈就是極限。

今天早上他們剛跑過,現在能堅持著跑完算是不錯了。

正思量著,就見後頭那個矮小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

曹大勇大驚,忙回身去扶,怎奈他力氣也已耗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濟於事,自己反倒也站不起來了。

林栝已然走近,仍是揹著手,居高臨下地開口,“是男人就自己起來,別跟個娘們似的唧唧歪歪的。”

嚴青昊本已力竭,聽到這話,憋住一口氣猛然站起身,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不是娘們,我不是!”

“不是就好,”林栝面無表情地說,“今天只跑了二十圈,還差三十圈,往後早訓你們多跑兩圈,連跑一個月。”

“一個月,那不就六十圈了?”曹大勇疑惑地問。

“利錢,”林栝吐出兩個字,頓一下又道:“能走就跟上。”說罷大步離開。

曹大勇跟嚴青昊面面相覷,忍著雙腿痠痛緊跟上去。

卻是到了公廨。

林栝讓兩人坐下,俯身抬起嚴青昊小腿,用力朝著腿肚子捏下去。

嚴青昊發出一聲慘叫。

“叫什麼?不是能惹事嗎,連捱揍都不怕還怕這點疼?”林栝譏刺道,手下絲毫不放鬆,回頭吩咐曹大勇,“照這個樣子把兩條腿都捏捏,否則明天還有苦頭吃……捏完了,列隊巡街。”

“巡街,巡哪條街?”曹大勇頓時來了精神,“能不能到湧泉衚衕,讓我爹看看我的威風?”

嚴青昊也忘記了疼痛,兩眼亮晶晶地盯著林栝。

林栝淡淡道:“就你們這副縮頭勾背的熊樣,還威風?眼界小的跟婦人似的,天天就尋思那些市井流言,多大出息?”

“婦人又怎樣?”嚴青昊不忿地說,“我娘每天洗衣做飯,我姐辛辛苦苦地賺錢養家……我弟弟讀書所用紙筆,我來這裡的花費,都是我姐供的。”

林栝眸中露出幾分懷疑。

曹大勇趕緊證實,“是真的,我跟三妞一同擺過攤,只要她在,別人都願意買她的東西,每次她不收攤我們就賣不出去……街坊說三妞命中帶財,一把芹菜也能賣到錢。”

***

嚴清怡渾然不知曹大勇與嚴青昊正把她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她正拿了剪刀絞鞋面,薛氏則在旁邊納鞋底。

前幾天拆洗被子拆下許多棉布,洗淨晾乾後,用糨糊一層層粘在一起,硬挺挺的叫做袼褙。再比著鞋樣子一片片剪出來,用白布包上邊,再用糨糊粘好,最後納上麻繩,這就成了一隻鞋底。

夏天熱,鞋底可以薄一些,冬天則不然,每每要用八層或者十層袼褙。

鞋底太厚,普通針線根本扎不透,需要用錐子先紮好眼,然後穿上特製的大針,每縫一針都要用上十足的力氣。

嚴清怡是個年輕姑娘,沒這般力氣,只能仰仗薛氏。

兩人辛辛苦苦三天,終於做成兩雙鞋,就到了嚴青昊歸家的日子。

跟前幾次一樣,嚴青昊身上少不了青紫紅腫,好在他身子板兒壯實了,精神頭也不錯,興致勃勃地說:“這個月我們開始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