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帶走,更不想讓孃親死。
秦姝跟佑安生活了這麼久,哪會不瞭解他?生怕他做傻事,立即說道:“佑安,冷靜點,不要生事。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有事的。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你要相信娘!”
有些話秦姝不能明說,只能用關心而又殷切地目光看著他,安撫著他。她的聲音有自信、有鎮定,卻唯獨沒有害怕和不安。
張縣尉只以為秦姝是在逞強,絲毫不以為意,他知道縣令大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但佑安卻成功被安撫了,他選擇相信了秦姝,因為娘從來都沒有騙過他。
他冷靜了下來,也壓下了心裡那股暴躁和衝動。
他是該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他們的家,然後想辦法把孃親救出來,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將自己也搭進去。若是他也被抓起來,還有誰會救母親出來?靠那些只會落井下石的人嗎?
他眼神冷冷掠過秦鐵一家,還有那些指責過秦姝的鄉民,剛才那些話他在後面都聽到了,他們家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他們,他們竟這樣指責母親,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話,會置母親於死地?
其心可誅!
儘管已經想通,理智佔據了他的上風,可他心裡依舊難受得很。既有母親被抓走的傷心和憤怒,也有對自己的無能所產生的痛恨和自責。
這一刻,他在心裡恨極了自己這種無能。
若是,他能夠厲害一點,若是他能快點長大,說不定,他就能夠保護孃親了,不會讓娘受到這種屈辱。
佑安緊緊攥起了拳頭。他不甘心一直這樣軟弱下去,事事都要靠孃親保護自己,他一定要快點強大起來。
“來呀,把這個女匪徒帶走!”就在這時,張縣尉忽然下令道。
佑安急忙抬起頭來,慌張地看向秦姝,“娘——”
秦姝看了他一眼,對他微微一笑,還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聲:“放心!”
佑安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看著秦姝漸漸遠去的身影,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立即就要追上去,卻被趙笙及時給拖抱住了——
“少爺,你冷靜點,你現在就是追上去也沒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夫人救出來,而不是把自己也賠進去呀!”趙笙一邊用力拉扯著他,一邊著急地勸道。
然而佑安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遠去的那行人,裡面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直到他聽到馬氏的話,才終於回過神來。
此時,張縣尉雖然帶著人走了,但小秦莊的村民們卻還沒有離開。
衙門的人一走,他們立即恢復了精神,毫無顧忌地說三道四起來。
其實,有不少人相信秦姝是冤枉的,因為官府只抓了人,連宅子都沒搜,更沒有什麼贓物,只憑幾個人隨口作證,就說人家是盜匪,而且還是用了這麼不光彩的手段抓人。有些人早就咂摸出不對勁了,但在官差面前,他們生怕連累自己,也不敢幫秦姝說話。
但也有一部分人,對秦姝的遭遇表示幸災樂禍或鄙視,難聽的話不要錢地往秦姝身上砸,甚至明目張膽地算計起了秦姝的家產。
有婦人看著眼前的大宅子,羨慕地對馬氏道:“你侄女被抓了起來,這宅子和她家的家產,豈不是要歸你們家了?”
馬氏此時也恢復了精神,笑得合不攏嘴,紅光滿面地大聲說道:“那可不,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宅子,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要不,我這就請你們進去坐坐?”
這麼好的宅子,以後就是他們家的了。馬氏越看這個宅子越喜歡,迫不及待地想在眾人面前顯擺顯擺。
“那敢情好!這宅子看起來比里正家的都氣派呢!我們也進去開開眼界。”另一個婦人說道。
馬氏見自己家公公婆婆都沒反對自己的提議,甚至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宅子,越發有底氣了,春風得意地道:“這樣吧,今天大家都因為我家那個不孝侄女的事情受驚了,不如留下來吃頓飯,壓壓驚……啊——”
馬氏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踢到了小腹上,慘叫著倒了下去。
“賤婦!誰準你進我家宅子了?誰說我家的宅子是你的了?”佑安臉上殺氣騰騰,踢了她一腳猶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一腳,陰冷地說道,“你若是敢踏入我家大門一步,我立即砍了你的雙腳。”
“還有你們……”佑安猛然抬起頭來,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秦鐵一家還有汙衊秦姝的那些人,說道:“你們若是不怕死,儘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