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得罪了自己,他還不至於這麼生氣,若是有人對孃親不敬,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更別說,這兩個對孃親不敬之人,還跟他有關係,他惱怒之中,也有些羞愧。
反倒是孃親,並不怎麼當回事,只當成笑話來看。
“娘,我……”秦佑安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孃親,若非他執意要續前世之姻緣,將沈靜芳娶回來,孃親也不會受這麼多委屈。
“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你不要把什麼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怪不得你!”秦姝對他安撫地說道:“我只希望你今晚忘掉這些煩心事,咱們大家一起樂一樂,我就高興了。”
秦佑安聞言,微微笑了笑。心裡的愧疚之情和隱隱夾雜的那一絲暴戾,也減退了不少,他看著秦姝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好,就聽孃的。”
娘說得對,他不能被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破壞了心情。
當然,也並非不處置她們,只是押後處置。
至於秦杏娘和沈靜芳,就繼續在地上跪著吧!
一時間,中秋家宴又恢復了熱鬧,請來的名戲班,也粉墨登場了。
大家吃吃喝喝笑笑,誰都當沒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兩個人。
當中秋宴席接近尾聲,戲班拿了賞錢退下之後,眾人並沒有離開,對他們來說,好戲這才粉墨登場。
秦杏孃的一雙兒女,在玩累了,又吃飽了之後,已經睡著,被人抱下去了。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母親狼狽跪在地上的情景。
沈靜芳亦是跪在原地,一動都沒動。可惜,她就是跪得再委屈,再坦蕩,也沒有人看她。
而此時此刻,該到了審判她們的時候了。
秦佑安乾脆將她們交給母親處置,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賜死她們。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沈靜芳竟如此讓人作嘔。
怪不得,他前世,總覺得沈靜芳胸懷坦蕩,做什麼都對,若是有人跟她發生衝突,定然是別人的錯。即便是有在他面前說沈皇后的壞話,他也從不相信。
並非一開始就如此。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沈靜芳,但是,每次,沈靜芳都能表現出理直氣壯,坦蕩大氣,直接將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言辭映襯成了汙衊。
每次他勃然大怒,想要處死那些“汙衊”她的人時,沈靜芳又來給那些人求情,以示她的仁慈和大度。
久而久之,他自然就不肯懷疑她了。
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她就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除了一開始對她先入為主的好印象,以及跟她同甘共苦的多年情誼之外,沈靜芳的這副作態,恐怕也給她加了不少分數。
也怪他對那些女人太不在意,又對沈靜芳這個正妻頗為敬重和信任,以至於被矇蔽住了雙眼,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這有他縱容的結果。
可在今生,沈靜芳將那些手段用到母親和他身上時,他就再也無法容忍了。
對於佑安將兩人交還給自己處置,秦姝沒有拒絕。
她看著沈靜芳說道:“沈氏,自從你嫁入秦家之後,我待你不薄吧?”
不等沈靜芳回答,她又說道:“大概你不會這麼覺得,你只會認為我對你這個媳婦不滿,一直故意打壓你。可你說說,我怎麼打壓你了?”
“你進門沒多久,我就將管家權交給了你,也不讓你立規矩,就連陪我逗樂說話,都有趙姨娘代勞,你只要管家就成了。因為趙姨娘受寵挑釁你,我還特意敲打了她。我對你,比對現在的蕭姨娘只好不差。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我原本以為是我的錯,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人家婆婆。可後來我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秦姝眼神銳利地盯著她說道。
“因為有些人,本性就是壞的。口口聲聲規矩禮節,卻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對我這個婆婆表面恭敬,實際上卻是陽奉陰違,沒有半點敬愛之心。我的吩咐,你有認真去做嗎?你試圖架空我,收買我身邊的人,暗地裡經營自己的勢力,暗示下人怠慢我這個太夫人,事事以你為先,這些事情,我就不說了,我心裡明白就好,我就是說了,你也只會理直氣壯地為自己開解,到時候,說不定又會顛倒黑白,成了我的錯了。”
秦佑安聽到這裡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秦姝。他是真不知道沈靜芳私底下做得這些事情。
他的臉一下黑了下來,又看向跪在地上,神色略顯慌亂的沈靜芳。這一刻,他看向沈靜芳的眼神,宛如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顯得極為可怖。
“你怪我不給你面子,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