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隻我倒真是沒有見過。不過從它地~色和紋飾、造型來看該是商周時期地禮器。”
“哦?”沈若亭出一個問地聲音來。專注地看著樂以珍。樂以珍倒真不怕他看目光坦然地迎著他地注視。直到沈若亭繃不住。笑了:“這是西周早期貴族之家在正式宴饗地場合使用地盛酒器物。二太太眼光還是不錯地。你從哪裡看出來它地年份?對古器有研究嗎?”
我從哪裡看出來的?當年我們省博物館舉辦商周春秋時期的陶器展,展出的可都是這種東西,既然你非讓我說,我就冒險猜一下好了。
樂以珍心裡這樣嘀咕,臉上卻不得不繼續掛著微笑:“舅老爺過獎,我哪裡有什麼眼光?更談不上對古器有研究,我是…恩…隨口一猜,舅老爺不要見笑。”
沈若亭也不欲一直跟她談論古董,便隨意一笑:“二太太請坐…弘兒也坐。”
三人坐定,懷明弘琢磨著這開場白還是自己來比較合適,便對沈若亭說道:“舅舅,老太太的喪事辦完後,我爹一直悲傷不能自拔,族裡商議定,暫由二太太代我爹掌家。二太太今日剛去行裡見過我家的掌櫃,出來後便說應該拜見外公。我便跟她說外公事忙,見過三舅也是一樣的。”
“噢…”沈若亭臉上的笑意像是用一種強力膠水粘牢在眼角眉梢一般,既不會太熱情,也不會太冷漠,恰到好處,紋絲不改。
“我此番前來,第一件要答謝沈大人周護萬盛米行的事。前方將士保家衛國,按說身為大月朝子民,為他們籌一些糧餉是份內之事,雖然懷家拿不出十萬石糧的數額來,但為解沈大人的燃眉之急,為前線將士能吃飽肚皮上戰場,萬盛米行願意捐二萬石糧,三日後這批糧會運至總督府,還請舅老爺向沈大人代為轉達懷家至誠的謝意。”
“好!”沈若亭的嘴角略略往上一勾,笑意加深一分,“只是…這幾日奉西這裡,軍糧已湊齊備,不日將往蒙古前線。倒是我二哥那裡,也揹著十萬石的軍糧任務,沒有湊齊呢,如果我說把萬盛米行的糧食往渠嶺,支援了我二哥…二太太不會有異議吧?”
“都是為國募捐,這批糧食算在親家公的名下,還是算在二舅老爺的名下,對我們萬盛米行都是一樣的,”樂以珍想起孫掌事跟她提及的糧稅一事,綻開唇角果這批糧押往二舅老爺的治下,我若開口為萬盛米行求免糧稅,怕是再沒有理由了呢。”
“糧稅?”沈若亭略一思索,“朝廷的免稅條例,也不光只有捐糧這一條…此事我明日派人給二太太回話,你看可好?”
“讓舅老爺費心,多謝。”樂以珍起身鄭重謝過。三個人又隨口聊幾句兩家的家事,樂以珍揣摩著目的已達到,該告辭了。於是她說道:“今日造訪府上,純是意外興起,也沒給舅太太和小姐們備一份禮物不好意思叨擾她們了。他日閒時,我一定特意登門來見過舅太太。我還要去看我們老爺,這就告辭了。”
二人辭了沈若亭,出了正廳的門,正往沈府大門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表哥!表哥!”
聲音嬌脆悅耳,樂以珍回頭看到一位芙蓉花兒一般水靈鮮亮的小姑娘向他們這個方向跑來,身上那件緋紅色的毛氅隨著她快速的跑動節奏而鼓盪著白色兔絨鑲邊的帽子原本戴在腦袋上,跑近的時候,往懷明弘的方向一撲,那帽子就掉到了背後,現出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和俏皮靈動的一雙大眼睛。
“表哥!你來了怎找我玩?”在場三個人小姑娘似乎只能看到懷明弘,連沈若亭都不放在眼裡。
“我有事要忙兒不是來的,等哪天閒下來了,我來看望舅太太,一定找你玩,好嗎?”懷明弘像哄蕊兒夢兒一樣,哄著眼前的小姑娘。
“你撒謊!你上說很快就會來找我玩結果我一年多都不見你的人影,我不管!今天不吃過午飯就不讓你走!”小姑娘賴皮地拖住懷明弘的胳膊,嘟著嘴巴不撒手。
“小倩!不許胡鬧!二太太在這裡呢!過來見過二太太!”沈若亭雖然板著臉是他的語氣明顯有溺愛的意味。
樂以已經猜出她是沈若亭的女兒了,笑盈盈地看著她。誰知道那小倩將眼睛一翻:“二太太?就姑夫前一陣子剛娶的那位嗎?她來做什麼?”
樂以聽她這語氣不善斂了笑容,沉著等她即將表的人身攻擊言論。誰那小倩突然眼珠一轉,神態陡然熱情起來,上前衝樂以珍一屈膝:“見過二太太。”
“好漂亮的小姐。”樂以珍覺這個小姑娘過於精怪,不敢掉以輕心,便微笑著隨口誇一句。
“我漂亮嗎?”小倩頓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