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威逼了?四品官職,尤是才剛入朝的,哪來這樣的威勢。
許青珂淡淡一笑:“邯煬之地,皇權庇護,誰敢作亂?”
十二字抑揚頓挫,她的目光淡一盤掃,這些練家子登時心悸,彷彿被拽入了一個可怕的冰窟窿。
張端濡早知許青珂厲害,否則也不會讓言士郎的大半根基都入了她如今主管的牢獄受她刑罰。
但他跟很多人一樣,都以為是廷獄跟君上背後主力,不過是推她混淆視聽罷了,可真見到人才知道什麼叫年少瘋狂,銳起如盤山。
張端濡想起許青珂提起的《殺靈庭》,心中膽寒,似有鬼祟在這人眼皮底下無所遁形,便是變了些微臉色,最終沉穩回答:“是極,君上威嚴,必是無宵小敢放肆的。”
大義凜然,後笑說:“許大人想是還需要查案,本官就不叨擾了,再會~”
他拂袖而去,竟是那勾魂了他許久的美貌伶人都管不得了,帶著護衛快步離去。
許青珂從始至終都風輕雲淡,不尊敬,不懼怕,不猖狂,但似風似水無孔不入得逼得對方退走。
這是權勢嗎?權勢還能以弱壓強?
他痴痴得看著許青珂,直到許青珂瞥了他一眼,他醒神過來,忙上前垂了袖擺,“多謝……多謝許大人救命之恩。”
此子身上還穿著戲服,粉底藍刺繡,越發襯托他膚白唇紅,眉目精緻甚於女子。
許青珂看到他,竟有幾分看到自己的錯覺,只是……
她心中有些好笑,神色也溫和了幾分,但也漫不經心,“救命之恩?你覺得自己會丟掉性命?”
少年人聽不出其中冷熱,只覺得這個人彷彿站在遠方,那雙眼卻看入了他心裡,他忽然很緊張,唇齒也有些抖,“他……害死好多人,去年的生哥跟燕子姐姐……”
他沒能從許青珂臉上看到什麼感慨或者憤怒,同情也不曾有。
只是看了他一眼,
叫子歸的少年看著她走進那屋子,遲疑了下,還是不敢跟上去,只對著許青珂背影彎腰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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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離開了,周厥卻問許青珂餓嗎。
許青珂先是驚訝,繼而笑:“看來是周前輩要請我吃飯了?”
然後他們兩個便到了流民居住地。
流民的飯並不豐盛,甚至桌子椅子都沒有,只能坐在地上,吃的大鍋飯,是真的只有一個鍋,然後……稀粥。
這粥裡的米還是周厥帶來的,流民顯然對他很是熟悉,十分熱情。
長得跟天仙一樣的人不顧髒汙坐在泥土地上,喝著破碗裡的稀米淡粥,旁邊也是邯煬最窮最貧苦的流民。
這是何等不和諧的一幕,周厥喝著暖燙的粥,對許青珂說:“不懷疑我是在試探你嗎?又是看戲又是來這裡喝粥。”
許青珂放下碗,“如果我跟前輩差距太大,前輩也沒有試探的必要,反之,前輩怎知道我不是也藉此試探你?”
試探是雙向的。
那麼,她試探到什麼了呢?
“前輩是把我認成別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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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厥並不意外許青珂的大膽,也不意外她的突然直白,只默了下,開口:“不若你我玩一個遊戲好了。”
“前輩請說”
“你試探到什麼,可直接問我確認答案,但我也可問你,彼此來回,不問勝負,只問本心。”
很有意思的遊戲,像是智者之間的角逐。
許青珂:“那就請前輩回答第一個問題。”
周厥:“是,你的真名叫什麼?”
許青珂:“許青珂,前輩認識那個女子是誰?”
竟猜到是女子?
周厥:“白星河,不過這個名字你最好忘記,至少不能對別人說起。”
許青珂眯起眼,周厥卻再問:“你為什麼來到邯煬?”
許青珂:“殺人,前輩為什麼會在最巔峰的時候提前致仕?”
殺人?言士郎一黨的人十有八九都已經落網了,只是還沒死而已。
周厥這次沒有回答那麼快,只是淡淡道:“因為死人。”
一個殺人,一個死人,似乎異曲同工,但實際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同,也只有兩個人自己能體會了。
“你的姜信是什麼關係?”周厥忽然問。
這算是第三回合的結尾問題了。
許青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