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眾多考生中走過,緩緩而行,出了大門。
許青珂一出大門就看到高大黝黑的少年郎朝她揮手。
“阿牛”許青珂頓了下,上前,牛慶主動開口:“我是來給你打氣的,阿爹也說你一個人來考試,怕你有危險。”
青珂哭笑不得,看來牛鐵匠是的確覺得她長成這模樣挺招危險的。
“下跟我去投客棧吧。”許青珂知道這縣城距離他們村有好些距離,要走大半天的路,現在已經是午後,回去恐怕要到大半夜了。
“不用不用,我姐就在縣裡呢,她知道你要考試,還唸叨讓你去她家住上三日,儘儘那什麼主什麼誼。”
“地主之誼。”
“嗷嗷,對對,反正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走吧。”
牛慶是腦子一根筋的人,人也熱情,說走就走,不容許青珂拒絕,還搬出自家跟許家的交情,渾然她拒絕就是斷了兩家情誼似的。
許青珂無奈,也只得跟著他。
牛慶的大姐名為牛芳,名字挺符合山裡人取名習慣的,女子芳華,男子喜慶。
牛芳外表不似牛慶那樣方正黝黑,但也顯得健康爽利,見到許青珂後十分熱情,若不是她跟許青珂年紀差著十歲,且孩兒也都十歲了,恐怕她的丈夫趙剛也會吃味兒。
趙剛也是個樸實的人,早前聽說了妻子孃家村那邊有個讀書極好的鄰里小輩兒,便答應了讓人在院子裡住上三日,可真看見人,才覺得妻子平日裡多有誇讚還是過謙了的。
讀書人都這樣好看知禮?
“來就來了,怎還買這麼多吃的。”牛芳一看許青珂手裡提的一籃瓜果跟零碎吃食,皆是孩童老人喜歡的,便是大為歡喜,連原本不大喜歡她孃家人上門的婆婆都露出了笑顏。
雖然未必精貴,但是一份心意,也是禮數到了,不是來白打秋風的,且看這些孩子這麼開心就讓老人家擺不出冷臉。
“芳姐在我兒時待我極好,如阿慶一般,這麼多年沒見,也無厚禮,只是買些吃食而已。”
許青珂說著摸了下那頗有牛慶兒時一般壯實的小侄子。
趙家人看許青珂長得好,又懂禮數,也沒有用讀書人的清高瞧不起他們家是殺豬的,便也淡去了一些成見,吃飯的時候多有攀談。
趙剛是殺豬的,有些粗獷,但在集市時於人攀談打諢,口才也是不錯,為了不讓自家讓妻子孃家那邊的人丟臉,便是挑了幾個事兒談趣兒,有些粗俗,有些倒是跟縣裡大事掛鉤。
許青珂一般在聽,偶爾接上幾句,沒讓氣氛冷場,也給趙剛面子,讓他有話頭繼續聊。
因此這一頓飯氣氛不錯。
但牛慶神經再粗也知道許青珂是在給他姐姐面子,平常她吃飯是不喜歡說話的。
一頓飯吃完,許青珂到了趙家騰出來的一個小房間,這房間一張床。
許青珂目光頓了一下,牛慶抱著被子過來。
“青哥兒,就委屈你你這三天睡這兒,房間都整理過了,沒什麼鼠蟻,就是有點小。”
“謝謝芳姐。”許青珂想著若是真得給牛慶同床……便也只能忍一忍吧,遲早有這樣不得已的時候。
她沒有微微一蹙,但很快平緩,牛家姐弟都沒發現,倒是牛慶喜滋滋的,就想爬床上去,卻被牛芳拍了下屁股。
“幹啥呢你!讓你住這兒了?”
牛慶登時跳下,一臉委屈,“那我睡哪兒啊!”
“你睡覺習慣那麼差,橫踢被子豎踢枕頭的,隔壁家二狗子跟你睡過一次隔日他爹就說你小子把他打出重傷,青哥兒這般纖弱的人禁得起你一腳?”
許青珂在一旁聽著,覺得這對一個男子而言也不是什麼好話,只得苦笑。
牛慶被攆出去了,說是給趙剛一起睡,而牛芳麼則是跟孩子一起,好在這趙家有點家底,一小院子大大小小四個房間,也算剛剛好。
已經入夜,許青珂洗漱好,拿出紙筆練字。
另一頭,趙剛卻拉著牛芳講悄悄話。
“媳婦媳婦,你說這青哥兒吧學問極好,我看她今日怎就帶那麼小一包裹,書都沒幾本,好像就一些紙筆。”
看其他考生來縣城考試,基本上是大大小小一筐一箱的,仿若要把前些年看的書都背過來似的,
“怎的,你想說我家青哥兒學問不好?”
“別介,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隨口問問……奧,我的意思是說她肯定學問極好,連書都不用帶來溫習,必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