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趙娘子看到九皇子霍允恩抱著一些字帖跑進來,後面還有金元寶亦步亦趨,彷彿不肯落後似的。
“仙子哥哥,這是老師們給我佈置的字帖任務,連我來您這兒了,父王也讓嬤嬤給我帶來了,可我不太會,老是被哥哥弟弟們嘲笑,您那麼厲害,能不能教我?就一會兒……”
他有些怯怯的,許青珂垂眸看他。
這個人……她是不太喜歡的。
皇子也是皇家人,為臣子者,能拒絕?
她既已披著面具,何苦再反悔。
“好”許青珂應了拿起筆教導九皇子寫字,雖氣質冷清,但九皇子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許青珂,胖乎乎的手被握住……
他喜滋滋的,臉都紅了,看得金元寶翻白眼,猛搖尾巴。
趙娘子:元寶不會中毒了吧,瞧這白眼翻的,就差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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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許青珂這種美貌書法大家教導,九皇子學習的效率一日千里,倒是謝臨雲等人忙如蒼狗,為撫慰款跟英靈冢的事情跑斷了腿。
不過謝臨雲倒是因此得了莫大的名聲,朝中隱隱覺得謝臨雲要取代許青珂了,一時間謝府門庭若市,倒是許青珂的宅子越發清淨了。
但有人看到經常謝臨雲登門請教許青珂,一時又讓人看不太懂,只能說這謝臨雲秉性不錯,而許青珂……自然是魅力不凡的。
謝臨雲的苦惱在於沒人來領撫慰款。
誒,這年頭給錢沒人來拿,還得為此煩惱。
“恐是怕極了這是一個圈套,連那些愛財的痞子都不願意登門,不知大人可有妙計。”
許青珂看了他一眼,“這也需要妙計?糊弄人就行了。”
謝臨雲一愣,沉思了片刻,“大人的意思是……騙人?”
許青珂垂眸:“如果這個說法你更喜歡,隨你吧。”
謝臨雲頓時尷尬,又失笑,“下官懂了。”
於是謝臨雲找了幾個群眾演員,在兩三日內前後去領了撫慰款,且在民間傳言了幾次,沒多久就有人登門了,人越來越多,當然有真有假,這就得看他們自己辨別咯。
反正這差事是可以辦下來了。
這個結果蜀王甚為歡喜,大為讚揚了謝臨雲,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謝臨雲直說是上司指導有方。
“是許愛卿吧,寡人知道,英靈冢已經在造,司天監在查良辰吉日……”
多年前的宗卷已經很難查了,尤其是二十萬將士的名冊,可蜀王知道時間不能拖,於是嚴令底下的人加快速度,且不能有錯,已經拖沓了好些年的各個部門可謂好生吃苦頭,連著熬夜好幾次,調動各地官員配合,又找人又查資料,好些養尊處優的大官嘴角都冒了好幾個泡,可三皇子牽扯的那些官員現在還在天牢生死未卜,他們就是耗了半條老命也得把差事辦好,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侯府,景霄正面臨老侯爺的質問。
“這就是你的妙計?如今三皇子未除,民間也被壓下,眼看著努力都付之東流……”
“父親太急了。”景霄慢條斯理,“何況你所想,可未必是我所想,我謀劃什麼,你既不知,就別多說,安心享受富貴不好嗎?”
老侯爺臉色微微一變,沉而不語。
他走了後,景霄扔了指尖的鳥食,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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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邯煬的恢弘英靈冢建起來,良辰吉日也定下了,那天邯煬多數人都過去看,還有一些居住偏僻或者外地來的人。
他們或是自己想來的,或是被找到迫於無奈只能來的。
可真正到了這裡,看到巍峨高大的英靈碑上刻著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名字。
年邁的老人或者已經長大的孩童哪怕還有些戰戰兢兢,可一時都恍惚了。
那一年的悽慘就像是烙印在骨子裡的夢魘,日日夜夜都折磨著他們。
折磨多了,就成了恐懼。
可恐懼到底敵不過對至親的信任跟思念。
他們也是希望的吧,希望看到那年枉死了的兒子/父親可以洗刷汙名,真正可以頂天立地於天下。
祭天檄文亢長,許青珂等官員全部站在其中,前頭是太子青海王等王室宗親,也有景霄鍾元等高官侯爵,三皇子被關押,倒是五皇子被放了出來,站在太子身後,領著其餘皇子。
秦夜等將領在另一側。
這是蜀國官員最齊全的一次。
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