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一統之後,其餘四國都要經歷這樣的慘烈——主動折服的燁如此,被迫征服的其餘三國更如此。
那時候,真正慘烈的戰爭才會開始——權貴跟奴隸的戰爭。
——————
師寧遠回去的時候,見到燭火光下,她伏在案前,並未看書或者作畫,倒像是睡著了,其實走進一看,才知道她是慵懶趴著,指尖把玩著案上那一邊點燃的燭光。
像是一隻閒來無事的貓兒。
她在逗著那一圈光暈玩兒,整個人卻美好得想讓人抱在懷裡呵護。
她越美好,卻也越危險——彷彿即將遠離。
他暗暗告訴自己,今晚絕對不能中計。
第302章 你死定了。
——————
中計麼?許青珂尋常對人用計; 若是心計,交鋒中波瀾不起,若是殺機; 也都是死人才能體會的冰冷跟活人感知的顫慄。
她素來不會對自己人用計的。
除了一個人。
她總需要跟他鬥智鬥勇——一開始是彼此試探; 後來是抗拒,到如今……
她也只是在把玩一團光火而已。
很危險麼?
師寧遠剛下定決心; 也有心轉身,可嘴巴太快了; “還開著窗; 身子本就不好; 也不怕自己又受了風寒。”
他一邊說,一邊從塌上拿了毛毯披在纖長單薄的身子上。
許青珂也沒起身,只如倦怠的貓兒; 闔了眼,看了他,“今夜比往日早些回來,事兒辦妥當了?”
她這般似睡非睡的慵懶模樣; 只稍眉眼尖兒都是清寡,可眉梢勾勒的顏色又總有淡嫵。
瞧他一眼,都把他剛剛奠定下的堅心摧毀了一半。
妖精啊~~貧僧不會上當的!
師寧遠在心中默默誦唸了平日裡嗤之以鼻的道德經; 勉強維持了正經,說:“差不離了,還多虧了你跟那小子的周旋一二。”
是道謝?總帶著幾分酸味。
眸色婉轉,纖細蔥白的手指落在他臉頰上; 她一向不喜留長指甲,總修剪得圓潤乾淨,可手指太細長俊秀,形有骨,卻又柔而無骨似的。
這樣好看的手,指尖落在他臉頰上,且輕輕撫摸的時候,本就帶著幾分曖色。
果然有計。
師寧遠把小心臟提了提,繃了臉皮跟心臟,冷漠得很:“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當我什麼人。”
如此冷漠,彷彿是真的油鹽不進了,該多讓人黯然神傷啊。
許青珂收回手,毫無停留,一時讓師寧遠臉頰抽了抽,心頭滴血,他這是錯過了什麼?
收手就不會留戀半分,她儼然再無半點旖旎,只倚著軟墊側臥著,指尖閒散翻了幾頁書卷,看了些會,抬眸看他。
“還有事兒?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這就趕人了?難道就沒有其他“誘惑”。
一門心思想堅定自己抗拒美色的上師閣下心頭一時難滿原來設想,不知有多空虛。
“如今還早,平日也不見你這麼早睡。”
他今日才早歸,不知多想念她,怎肯離去。
“今日我便想早睡,你怎反而不喜了~~”許青珂露了笑,手指捻著含墨香的書頁,反問語調上捲了些許婉約,卻勾魅。
“不是怕我這兒有陷阱,讓你這英明睿智的上師閣下犯了錯麼?”
“如此矛盾……莫不是還要怪我?”
她這一問,攜了一個眼神兒,真真嗔意與冷感相融,讓人把握不住她的冷熱。
心癢難耐,心驚肉跳。
師寧遠倒了一杯茶含了一口,借茶的苦澀味定了定心神,“的確矛盾,但任何事權衡利弊,總沒有什麼利比失去你這個弊更厲害了吧。”
她大概是心軟了,於是眼裡多了幾分柔色,放下書卷。
“看來是不能對你好,否則都覺得我要迷惑你犯錯。”
她離了那君王,竟還被當做禍國的妖姬了?
似笑非笑,她起身要走,似要入睡了。
師寧遠這才半信半疑,是他多心了?還是說她這麼早睡本就不正常,莫不是……
眯起眼,師寧遠長臂一伸,拉住了她的袖子。
“許久沒乘夜好好聊天了,今夜這般好時機……”
“一般入夜後你找我,也不曾想跟我好好聊天吧。”
她已經起身,居高臨下瞧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