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是想讓屬下領血牙出動?但即便抓到他,也會暴露血牙在三司跟廷獄眼皮底下。”
“是啊,自從十二年前之後,寡人可從未用過血牙,就怕那些老東西又抓住不放,好不容易等他們死得差不多了,如今楓陽侯府又坐大了。”蜀王清點自己的局勢,眉頭越來越緊,忽又幽幽來了一句,“那歸寧府也藏得頗深,不過幸好秦森歸了寡人,論軍權,寡人並不完全忌憚楓陽侯府,如今要做的就是斷了言士郎威脅寡人的路……一個弟弟還不夠。”
下面的人明白了,這是要抓言士郎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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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盪的也不止是三司跟廷獄,百官們心思潮湧,三皇子府內也是有異動,霍允徹連夜召見妖靈,也顧不得看夜下的妖靈有多麼妖魅動人,只關心今夜這波折會引來官場多大的變化。
妖靈似有倦意,只淡淡道:“殿下何須著急,對這件事,越著急的人越讓君上忌憚,至於君上為何對言士郎如此在意,是否有什麼把柄在手,您也千萬別好奇太重,萬一讓君上察覺到,莫說那位置離你多遠,就是性命都難說。”
霍允徹似有狐疑,若是真有那麼大的把柄,若是被他抓在手中,那也是極大的優勢,讓他放棄還真是艱難,但他嘴上還是答應了。
妖靈似乎也不在意,只看著霍允徹離去,但……有人似乎在看她。
是那姓方的。
“妖靈姑娘。”方子衡如今也是三皇子一脈的人,但能這麼肆無忌憚得歸於三皇子麾下,也不忌人言,也是此人的魄力之一。
大概是覺得未來的皇位總歸是二選一的,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與其搖擺,不如歸於三皇子麾下,讓三皇子徹底放心進而重用。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憑他之前並不拔劍的科考成績,如今仕途卻未必弱謝臨雲等少數幾人。
但……野心也不小。
“這麼晚還不睡,憂思很重啊。”妖靈跟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見,自然認得方子衡。
方子衡看到此人妖魅姿態的時候,瞳孔鎖了下,清雅而笑:“倒不是憂思,只是在思念一個人。”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月下公子,花下美人麼?妖靈垂眸嫵媚而笑,眼裡卻有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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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怎還不睡。”許念悠被外面的兵馬動靜驚醒,在丫鬟們安撫之下也沒法睡去,便出了閣樓,恰看見不遠處的那棟閣樓之前站著一個人,她仔細一看才看清是老侯爺。
她走過去詢問,老侯爺轉頭看她,“是悠丫頭啊,可是被外面的動靜嚇到了?”
許念悠搖頭,“只是被驚醒了,並未被嚇,畢竟是他人的浮沉。”
“他人?這世上的禍患很難說,一朝風雲得意,朝夕之間便是家破人亡。”年邁的老者說這樣的話,大概也是滿腹滄桑的,可許念悠還聽出了莫大的痛苦。
她不再說話,老侯爺也收了情緒,只淡淡道:“夜深了,回去睡吧,養好精神,畢竟你父親還希望從你身上得到尊榮。”
許念悠臉色微微一變,“阿公……”
“罷了,你父親羽翼已豐,也不聽我勸,倒是你,女兒家,可以不必卷這風雨,配了人自行安生去吧。”
許念悠忽有有種執念,“大房有公主庇護,我們二房無前途,恐那時候,父母也不會將我匹一良人,以家世權重為要,跟如今也沒什麼區別,還不若選了最厲害的那一家。”
這世間女子有這般野望的有多少?
多,很多。
老侯爺忽自嘲了下,走了。
許念悠留在原地表情晦澀,她知祖父對她莫名有幾分愛護之心,可她也知道這種愛護之心抵不過對整個家族前途的把握,用資源來替族中一女孩兒謀一世安生,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祖父不能,公主不許,她的父母也不甘。
“若我是男子……”她喃喃,又止住了,正要走的時候,轉頭看到這封門閉死的樓閣。
聽說這裡是她那位大伯的居所,也是傳說般的人物,他的妻子也是傳說,但最終成為禁忌。
——也被舉家逐出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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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言的跑了?跑得好,跑了才能讓這些牛鬼蛇神都出來動動身子。”飲酒作樂宿醉的霍雲延醒來,滿面譏誚,似乎骨子裡的戾氣更重了。
但他也問自己在宮中的眼線,“那許青珂如今在做什麼?”
做什麼?宮人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