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在邢架上,渾身血肉模糊,這是一個封閉的巨大暗室,邢官行刑的時候,邢架後面牆壁後面上方卻另有一個暗室。
這個暗室裡,開窗小口可看到下面的一切,下面的人卻看不到他們分毫。
秦川就站在許青珂身邊。
“他嘴硬,我想替你問的事兒,如今也未能如願。”
秦川聲音低沉,許青珂回:“君上自己想知道而已,恐怕跟我沒什麼關係。”
“秦笙也不是你的事兒?”
“秦笙不過他的手,問他沒什麼用。”
“看來你心知肚明。”
許青珂靜默了下,說:“君上應該知道,我到這裡跟你私下會面,跟此人並無干係。”
一個必死又沒有套問價值的人,沒必要放在心上。
因為不會有人來救他,就算有,也沒能力突破到淵最強的刑宮強行救人而出。
“你是想跟我聯手,對付他。”秦川緩緩道。
“是”許青珂一點也沒有遮掩。
“你以什麼身份讓我跟你聯手?蜀國的相爺?而他卻是相助我登基成就大業的肱骨之人,反觀你呢?”
秦川也在商言商的模樣,他可被這人糊弄太多次了。
對於秦川此時的冷漠戒備,許青珂並不緊張,淺聲說:“我只知道君上不願當人傀儡,這世上的敵人總因生存而成為朋友,而朋友總因利益而變成敵人,我不在乎利益,但在乎生存跟仇恨。”
“而君上你自己應該清楚,原齊是如何崛起的,又依附於誰的手下。”
“這世上被人拉下馬的君王也不是隻有霍萬一個人。”
許青珂提起霍萬,也算是給秦川提個醒。
既是告誡她自己不善,也是告誡他的處境不善。
生存?秦川想,大概這世上也只有許青珂認為他堂堂淵的君主會有生存之危。
“你是在擔心我安危?”
許青珂一窒,難道她不是在正經談論時局嗎?
怎忽然跳到這個話題。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也不可能承認是。
那問題便來了。
“你始終不曾願與我站在一起,哪怕聯手,也遲早會因為其他原因跟我倒戈相向,就好像待你的時候,我一直是我,而你卻一直喚我君上。”
秦川隱隱要攤牌,許青珂知道這種攤牌絕對不利於她,所以果斷掐斷他的話,且提出一個問題。
“草原上兩匹狼遇上獵人,聯手之前,其中一匹狼還妄圖要挾另一匹狼出賣血肉以達成合作,君上覺得合理?”
秦川卻回:“那匹狼已經中了獵人的陷阱,另一匹狼卻是完好的,可以離開,你覺得兩者處境等同?”
許青珂早知秦川不是好說服的,但她也知道最終對方會答應。
但——他也想乘機得到一些好處。
“君上還想讓我離開蜀來到淵輔佐你?”許青珂冒險而來,已有準備,正要開口。
秦川忽說:“祭祀之前如此,祭祀之後,我反而覺得這個不是很重要。”
那什麼重要?
許青珂腦海裡滑過一念,暗叫不好,正要扼住對方話頭。
秦川卻猛然逼進一步,“比如你跟那師寧遠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生常談的問題,在祭祀閣樓已經差不多問過,只不過現在對方明顯明確了師寧遠身份。
許青珂心臟跳了下,平靜下:“知己好友。”
“知己好友可以摟你的腰,親你的唇,撫摸你上上下下?”
“若是如此,那你也不妨跟寡人做一做知己好友!”
秦川壓著這些時日積攢下的火氣,最大盡力偽裝自己不讓她起疑,哄著她來了這裡。
可不是為了拉攏她。
輔佐?什麼江山社稷,他只要想到這個人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整個人就要炸了!
這種爆發的情緒讓許青珂察覺到了危險,正要避開,卻被這人直接按在牆上,對方的大手也直接按在了她的腰帶上。
許青珂臉色微微一變。
秦川吻下來的時候,卻吻到了手背,也看到許青珂冷靜的眉眼。
“君上可知道自己是誰?你是秦川,是淵的君王。”
“而我是許青珂,一個男人,蜀國的相爺。”
“這樣的醜聞若是傳出去,於整個淵都是巨大的災難,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你可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