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是這宮人帶錯路,因無意傷人,也不提是君王命令有錯,因無意強抗王命。
她只是柔軟又分明得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位置不對,那我便不坐。
宮人卻是老道的,眼皮子都不動一下,只說:“這是君上……”
他還未說完話。
“壽者,念生,長壽者,尊長,君上身體康泰,壽長延綿,怕是想念起了聖母太后,感太后生育之恩。當年太后端方絕世,堪為民間百姓傳頌,如今秦姑娘才貌絕俗,氣質如蘭,品行上佳,百善以孝為先,君上孝念感人,怕是覺得秦姑娘頗有當年太后幾分風采,是以特地將秦姑娘列入尊席,與我等共坐,既如此,我等還能拒絕?”
說真的,夜璃當時是懵的,商獮也有點安靜。
他是商人,商人都有一顆玲瓏心跟一張巧嘴,可他這樣名列諸國第一 的大皇商此時也是無話可說的。
宮人臉都脹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隨著許青珂那話說完,好些官員,包括謝臨雲……也包括禮部鄭晟,那廝猶豫了下,紛紛隨著眾人起身。
“如此,善!”
多整齊啊,一大半官員都起來了。
太子戾心驚……其他人何嘗不心驚,左相明森早已看穿了蜀王的心機,卻沒料到秦笙的抗拒,更沒料到秦笙的抗拒還沒表明,許青珂反出面了。
這一出面……挺嚇人。
她才入朝多少年?這樣的號召力可不是單靠君王盛寵可以維持的。
他看得出來,這種權勢並不虛,起碼不維繫於君王身上。
她已經到了不怕暴露的時候?
明森若有所思,一轉頭,看到不遠處蜀王臉上明暗晦澀交加。
眾人的心思一時也十分複雜。
場面詭異寂靜了。
太子晏愣神,表情很是複雜,他早知道她在官場如魚得水,卻不知她的權勢跟名望已經如此厲害,一呼百應!
但蜀王那邊……她真的無所懼嗎?還是因為心有所屬,太子晏看了看秦笙,又覺得心頭有些安慰。
“還真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啊。”
眾人忽然聽到緩緩又淡涼的聲音,這聲音頗為好聽,若說許青珂是青竹美玉,琴瑟之音,那麼此人就是高山流水鐘鼎之鳴。
蜀王認出了這個人是師寧遠,說是認,但並不相識,以前從未見過,只是憑著一些傳言名聲一眼就能認出對方而已。
名聲太盛,覆蓋諸國。
蜀王甚至知道自己去他國外訪,未必有此人得其他國家看重。
他的臉色暗了暗,此人是在故意刺許青珂,還是在嘲諷他?
嘲諷?刺她?師寧遠面上冷清,坐在那兒渾讓人不敢靠近,一副寒山冷玉的模樣。
北琛卻暗暗腹誹:這人定然是吃醋了。
吃醋?怎麼可能呢?他豈是那般氣量小的人……
師寧遠端了酒杯,優雅抿了一口。
對,他沒有吃醋,他只是讚賞許大人讓蜀王吃一啞巴虧,又把群臣當猴子耍,卻翩翩……把秦笙誇成了一朵花。
誇得太過分了!
但杯子終究被不輕不重放在桌子上。
呵呵,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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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也沒料到這人忽然會跳出來,蜀王那兒,她自己自然是有把握的,他為什麼插手?
“倒不是胡說八道,許愛卿甚知寡人心意,善!”
蜀王自不能在外國人面前拆許青珂的臺,何況她那番話太無懈可擊了,說得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蜀王笑了,眾人也就笑了,氣氛恢復,卻不知蜀王又說:“不過寡人瞧著許愛卿對秦笙似乎尤為欣賞啊。”
阿戈拉部落那邊的人也不止彧掠一個。
彧掠看了許青珂一眼,神色不動,但身後站著的武士臉色有些難看,看許青珂的目光尤為銳利。
秦夜在席位中一瞥,對上明森的目光,他略頷首。
意思是自己懂了。
蜀王是想把秦笙許給阿戈拉部落,籠絡這個日益強大的戰鬥部落,以此維護疆域和平,但也想剷除已經在朝中掌權赫赫的許青珂……
秦笙是棋子,也是源頭,會勾得許青珂這樣絕世的妖孽跟強大的部落攻訐為敵嗎?
起碼現在看來是成功了。
許青珂看重秦笙,她甚至都沒有掩飾……
對,沒有掩飾。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