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聽著,腦子裡也就描繪出了那些美好的模樣。
對弗阮她不予置評,但那個染衣,她自覺應該是個□□溫婉的姑娘,靈動善良,博學多才……
聽著聽著,後面雷雨停歇,許青珂終於疲倦睡去。
等她呼吸平穩了,弗阮睜開眼,起身,到了床前,看了她良久,伸出手,手指落在她唇上,彷彿輕點漣漪的鴻羽,小心翼翼。
指尖觸碰到柔軟,他蹲下身來,從袖口取出了一個小玉瓶,將小玉瓶開啟,將裡面的液體倒入她的口中,後用絲帕擦乾淨她的嘴角,手指在唇上又停留了一會,彎下腰想要觸碰,但咫尺距離,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直起了身子,似有幽幽的嘆息。
“你總會想起來的……總會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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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或許真的如流水,在山腳下住幾日,在山中也住幾日,許青珂從未強求過在哪裡住,多數看弗阮自己意願,她彷彿安心安胎了似的。
但她很快在這樣看似平靜的日子裡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一,這座島好像真的完全孤立了,沒有任何往來船隻,但沙灘外明明有碼頭停船的痕跡,許青珂揣度是弗阮不願她逃走,便將本有往來的船隻給停了,完全隔離這座島。
二,在山上住的時候,白日時,他幾乎形影不離,但晚上……在她睡後,他會離開,因鞋子太乾淨了,每日醒來,她都發現他的鞋子被清理過的,為何清理,因為怕被她發現他曾夜晚外出,而且這人似乎每日每日也有微妙的變化,變得消瘦了。
三,她的狀態似乎一日比一日好,幾乎跟健康的人沒有差異,甚至還尤勝了幾分,這種狀態變化都來自於每日醒來……她睡後,他對她的身體做了什麼?
其實許青珂最介意的還是第三個疑問,因她的身體是好了,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便是她察覺到自己似乎開始丟三落四了。
她本不會這樣的。
但她又曉得懷孕的女子是會有這樣的狀況,因一開始弗阮就跟她提醒過——或許殺他故意先給了提醒?
許青珂不動聲色,將懷疑壓在心底,三日後,外面隱隱陰天,她自然睡得早,彷彿過了許久,弗阮進來了,確定她熟睡後,按例給她灌了那小玉瓶的液體,而後處理了一些痕跡,再出了房間……離開了屋子,身形消失在黑夜中。
他離開後大概過了一會,許青珂睜開眼,起身處理掉口中舌尖下面含著的苦良乾片,這是最苦的藥材之一,但藥性溫潤,一般要溫水浸泡一會才能出苦味,她睡前便揣度了下時間,取了適當的大小含入舌尖下面,但弗阮進來的時候,她是睡著的。
此時醒來,口中除卻苦味之外,還有奇怪的味道。
許青珂緘默了下,拿起外袍披上,輕輕走出屋子,門一開,站在門口,她還能依稀見到夜色中有一燈盞光火朦朧,往山頂延伸。
那冰峰?
許青珂若有所思。
冰峰讓她想起了那冰棺,弗阮這是去看冰棺中的冰人?
但許青珂隱隱覺得不太簡單,但也沒在門口多站,因夜裡有些冷,她如今懷著孩子,自然得慎重,因此回屋又睡下了。
次日,弗阮早已歸來,也準備好了早餐,許青珂跟往常沒有兩樣,一如既往,但她知道這裡再不能待了——至少她感覺到弗阮並不打算安於現狀。
兩日後,他們又下山看了戲,是一臺新戲,墨子歸在臺上演繹,自是好看的,村民們看得入迷。
於他們是新戲,可於許青珂不是——她當年見墨子歸的時候,他的戲班子就在演這出戏。
這是在暗示什麼吧。
許青珂單手抵著臉頰,冷淡瞧著這場戲,但目光明麗,透過今日墨子歸的戲服打扮察覺到他身上有幾樣事物是跟那時一致的。
比如抹額,靴子跟腰帶。
她的記憶裡太好了,過目不忘,而且擅洞察斷案,朝廷的人都知道,這墨子歸也知道。
所以這三樣物品新添的刺繡變化就是墨子歸給她的暗示。
青松跟三隻白鷺。
許青珂指尖摩挲,這段時日她也常在這小島周邊閒逛過,這顆青松她是見過的,就在北面一側,臨著接壤海域的道上水溪。
大概是暗指地點。
但三隻白鷺?白鷺從海上飛掠而過,大概是暗指海上交通所需的船隻。
三呢?是約定見面的時間吧。
許青珂也沒想到墨子歸竟暗暗安排了這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