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青珂這也忒厲害了,不到一天就端了兩個往日頗有底蘊的府,其中一個還是御史大夫,那可是御史臺的上官啊!
當然,關於這件事,無關的人才會如此感慨,真正有關的人只會思考其中最深刻的意義。
薛紹倒了,會牽連誰?保他的三皇子?
三皇子那邊幕僚們連夜聚集,思考如何處理。
“殿下不過是拉了他一把脫離之前的泥淖,其實並未牽連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上,就是錢財往來也少,不必太過憂慮。”幾個幕僚探討之後得出這樣的結論,但霍允徹第一反應還是看向妖靈。
妖靈直接點出重點:“許青珂這般,就是另一個廷獄,只不過一個在明面,一個重在暗面,君上這是在清理朝堂中讓他覺得不舒坦的汙濁沉珂,只要殿下行事不超過君上的限度,他就不會對您出手。”
霍允徹也想通了這點,“你的意思是讓我近期休養生息,莫要再動?”
妖靈頷首。
霍允徹思慮了下,“這點沒問題,本身最近事兒也多,只是如今我最憂慮的還是太子那邊……最近他委實長進太多了,他的一點點長進,都遠比我做出任何豐功偉績都要來的值人誇讚。”
“無法,他現在是太子,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不過殿下也不必急,太子距離皇位便是一步之差,這一步之差讓您憂慮,也自是讓君上憂慮。”
霍允徹彷彿從妖靈那瑰麗如蛇的瞳孔中看到了詭光,他眯起眼。
與此事,楓陽侯府之中樓閣林立,奢華密佈,這是一個巨大的莊園,也是僅次於蜀宮之下的權勢集合體。
皇后在後宮地位穩穩不動,太子如今在朝也一改頹色,風生水起,有誰能擋楓陽侯府之鋒芒?何況如今晉陽還敗了。
“晉陽一敗,不外乎言士朗敗而已,終究是根基太淺,雞犬之地,禁不起一點波瀾。”
“但這一敗也讓我們楓陽侯府該殫精竭慮了。”
景修坐在堂下中等位置,上首是他的叔叔景宵跟他的爺爺。
他的叔叔是侯爺,這讓他的身份有些尷尬,但還好這位侯爺目前無子,且一直都未成親,這是好事?
他神色鎮定,看著自己的叔叔跟爺爺說了這番奇怪的話。
晉陽敗了不好嗎?
當然不好。
其餘族人很快被退了出去,景修也不能留下。
有些話,他們還聽不得。
“晉陽在,雙侯府競爭以平衡朝堂軍權,可以一高一低,但絕不能一家獨大,如今晉陽敗了,以君上的習性,怕是要憂心我們了。”老侯爺面無表情,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那陰摯的面容頗有些嚇人。
倒是侯爺景霄風輕雲淡得多:“君上是何許人,又不是知道一日兩日了,早該料到有今天,他怒那薛紹藉著我們的權讓他投鼠忌器,雖忍一時,但不會忍一世,所以對太子跟皇后不冷不熱,以此來表達他的怒意,但一旦他需要我們,態度又會緩和。”
需要他們什麼呢?
之前有燁國攻,又有內饑荒,朝堂不能動。
“如今塵埃落定,他便是想清算了?有這般便宜的事兒?”老侯爺眉頭微鎖。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單看他怎麼做的便是了,薛紹是隱患,除了就是了,切斷脈絡,讓他點到即止。但他要用許青珂,那就讓他用不了。”
“已經出了一個廷獄了,不能再多一個許青珂。”
老侯爺看著景霄,“你有主意了?”
景霄看向窗外,“有一個有趣的想法——廷獄為什麼一定要容下許青珂呢?後起之秀崛起如斯,一山不容二虎,原來的大老虎也該是動動牙齒了。”
老侯爺頷首,兩人有片刻的沉默,最後似乎是老侯爺陰沉沉來了一句:“當年的歸寧侯就是前車之鑑,但也是後事之師。”
景霄並不語,只是走出門的時候,站在門外靜默等待的景修看到這位深沉不可測的叔叔那冰冷無情的眼,彷彿千年寒潭不見底。
景霄頓了足,看向景修,“跟她接觸過了?”聲音有些輕柔沙啞。
景修低頭恭敬:“巍然不動,深不見底,無法靠近。”
景霄漫不經心,指尖捻斷了旁邊盛開的一朵花兒,連同枝幹在指尖把玩。
“那隻能說她對你沒興趣而已。”
他走了,踱步離開。
但景修聽到他的話。
“半月後,獸原秋獮。”
薛紹的家很乾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