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拿著火把、另一隻手在火光下捏著個手印往山上跑,轉眼跑過第六層,往上層跑去,果然絲毫不曾注意到這亭子裡的燈火。楚天闊開始不解他的手印是怎麼回事,想想才明白這是夜行的暗號,夜間行走,如果沒有暗號,恐怕暗哨守衛就要出手擊殺了,打了手印就能暢通無阻了,這是一種仿造軍營口令的做法,一夜一換,可保安全,想來南宮家是從趙雲後人處學來的。
楚天闊說:“埋伏的人尋來了。”
南宮璟卻彷彿沒有聽到,繼續自言自語道:“後山這‘困獸局’是一個九宮八卦陣,但隨時辰變換八門,布在竹林中,遍佈大半個山體,就算是高人術士,也得推演算術一番才能走出,尋常人無法走過,南宮家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怎麼走。因為我傳了歌訣,但那是一條曲折的路,要走大半個時辰才能走完。還有一條捷徑沒有我沒有傳出去,讓我想想怎麼念來著……哦,對了,‘逢八退一,先左後右,見松順其指,遇杉返路回,逢石凌躍過,臨溪朔流走’,過竹林八個岔路,就退回一個岔路,退回,不是返回,先左轉,再有八個路口,退回一個後右轉,如此反覆,遇到障礙物變化方向,則重新開始計數。”
說道這裡,南宮璟頓了頓,說:“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啊,幾十年來無人能破,我都差點忘了口訣了,業精於勤荒於嬉啊。”
楚天闊抱拳說:“多謝前輩不吝指點,晚輩得以逃出生天,必不敢忘前輩網開生路之恩。”
南宮璟不搭這話,嘆了一口氣說:“中原武林暗潮湧動,風雨欲來,日後一旦江湖出現急難,就靠你了。如果……”南宮璟欲言又止。
楚天闊說:“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南宮璟說:“如果他日南宮騏與你或有一戰,我希望你能點到即止。”
楚天闊萬萬沒有想到南宮璟說出這樣的話,他似乎已經預料到楚天闊會和南宮騏成為敵手,希望楚天闊能手下留情,難道是他的奇門術數算出了什麼?楚天闊說:“我與南宮少主素無仇隙,雖然今日有人暗中作梗引起誤會,少主受人矇蔽才設宴邀請我們,日後我會追查這幕後黑手,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必然可以與少主化干戈為玉帛,相信不至於走到那一步,前輩請放心,再說我未必勝得了少主。”
南宮璟點點頭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敵友之分只是方寸之間而已,話我也就說到這裡,你記住就行,以後就看天意吧,這幕後黑手似乎野心很大,你要小心對付。”
楚天闊說:“謹遵前輩教誨。”
正說著,山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有數十人之多,但隨著腳步漸進,卻只有三個人出來,其他人隱在暗處,那三人卻是南宮騏和雨、霆兩位家臣,南宮騏搜山下來了。
第三十五章 回馬槍,翻山
楚天闊和燕家父女躲在南宮璟的“玉鏡陣”中,雖然明知“玉鏡陣”能把聲息封住,但仍然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被南宮騏聽出異響。只聽得南宮騏在池子外面說:“父親,您老安在?”聲音遠遠傳來,入耳清晰,用了內力送來。
南宮璟咳了一聲,說:“哦,是騏兒啊,今晚什麼事情這麼不安生?”
南宮騏答道:“孩兒剛才得到訊息,底下大門有人翻過痕跡,怕是有那個不明底細的宵小潛了進來,孩兒正帥人從頂上搜下來,沒有發現賊人,我怕賊人在這裡打擾父親清修,所以問候一聲。”
南宮璟說:“如果能摸到這第六層上來,恐怕不是什麼江湖宵小,不過不管是什麼來頭,只要不是我願意,沒有人進得了我這寒舍,所以不必擔心我,我這裡沒人打擾。”
南宮騏說:“如此孩兒就放心了,現在孩兒負責府裡防衛,如果讓人打擾到父親,破壞父親幾十年閉關修煉,孩兒必將愧對父親。”
南宮璟說:“你且忙你的去吧,如果只是一般不長眼的雞鳴狗盜,抓住了教訓一下就放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明天我再找你說話。”
南宮騏拱手領命說:“是,父親。夜涼如水,深潭水寒,父親早點休息以免染上風寒,府裡的事孩兒會處理妥當的。”
南宮璟點點頭,嗯了一聲,說:“去吧。”
南宮璟轉身領著谷祈雨和賀霆往山下趕去,隱在暗處的南宮家高手也隨之飛躍而去,楚天闊看著南宮家這般陣仗,行事如此快速,反應如此敏捷,隱然有軍營之風,看來三國趙雲的家傳不僅僅只是夜間手印那般簡單。
南宮騏帶人走後,楚天闊知道時間無多,事不宜遲,轉向南宮璟意欲告辭,燕過濤說:“上面還有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