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握一擊置你於死地而不受傷,我受了傷就無法逃過他們了。”
“那你現在怎麼怎麼辦?以一敵三?”
“你們殺了我的門生,我不能放過你們,何況你是我們追蹤之人。”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動手?”
“到我這個地位,就不能做這種事了,雖然完成任務很重要,但我也只能靠自己,因為我從未失手。”
楊掌櫃眯著眼說:“你的地位是指手中的紫帶?你是幽冥樓的?”
黑衣人把手背到身後,說:“紫帶只是一個級別,很多人都可以有,不是地位,地位來自他們都是我的門徒,我不能和門徒一起出手。”他沒有正面回答他是不是幽冥樓的。
楊掌櫃吃了一驚,說:“你是幽冥樓總教習?”傳聞幽冥樓有一個首座殺手,底下所有殺手的武功都傳承自他,他的武功只在幽冥樓主之下,是幽冥樓第二號人物,高過護法長老。看來幽冥樓此次是志在必得,此戰兇險。
黑衣人不置可否,說:“剛才出手我會輸,但現在我可以贏了。”
楚天闊說:“這是何解?剛才你對我一人,現在我們是三人。”
“人多反而不佳,就好像剛才你殺那八個人,如果他們兩兩聯手與你相鬥,你早就死了。”
楚天闊點點頭說:“似乎你這個教習得換個法子教他們如何聯手。”楊掌櫃不解地看著楚天闊,這麼說太激怒人了吧,楚天闊恰恰是要激怒黑衣人,人一動怒就容易衝動,一衝動就有破綻。
豈料黑衣人無動於衷,說:“學了聯手必然依賴他人,自己劍法就無法提升了。”
“所以你的劍法永遠是提高自己技藝而不在於聯手殺敵。”
楊掌櫃說:“那我們分開來與你對敵,你還有什麼必勝我們的道理?”
“你們一分開更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楊掌櫃哈哈一笑說:“敢情我們合也死分也死,比剛才還不如。”
“剛才他有死意,可以拼我受傷,但現在他已經沒有死意了,所以你們必敗無疑。”
楚天闊聞言一震,確實剛才黑衣人殺意一收,楊氏夫婦一來,自己就有了貪生之念,暗暗責怪自己太輕敵,內心開始默唸要拼命。黑衣人似乎看出楚天闊的心思,說:“沒用了,死意只能是在臨死那一刻像抓稻草一樣緊緊抓住的東西,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死意,現在過去了,你再也找不到了,直到我下一劍刺穿你的胸膛,但那時就太晚了。”楚天闊知道黑衣人說的是事實,黑衣人越說越慢,空氣似乎又緊張了起來。
楊掌櫃知道黑衣人隨時準備出手,跨步向前,一把抓住楚天闊肩膀往後摔去,楚天闊頓時如騰雲駕霧般往馬車上飛去,待要翻身落下,卻發現楊掌櫃勁力直達體內,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楚天闊渾身動彈不得,平躺著落在馬車廂頂上,落地有聲,驚嚇了老馬,老馬就跑動了起來。楚天闊知道楊掌櫃是要護住自己先走,在車頂上看著漸漸遠離的楊氏夫婦,無奈地大叫:“楊掌櫃……”如果因為保護自己,楊氏夫婦有什麼三張兩短自己如何心安得了,如何面對派他們來保護自己的八仙之首柳忘蓑,楚天闊不敢想,盯著楊氏夫婦和黑衣人,但直到馬車轉彎看不到三人,他們一直都還沒有動手。
楚天闊躺在車頂,不斷試圖挪動被點中穴道的雙腿,但一直都無法動彈,楚天闊大聲呼喝讓老馬停車,但老馬只顧著一路向前猛跑,一刻不停,帶著車廂穿林越嶺,跑出了蒙山山谷,在平地上繼續跑了大半個時辰,楚天闊手腿才有了知覺,慢慢用力爬下車頂,坐到車轅上,拉住韁繩喁喁幾聲才讓馬慢了下來,勒一勒韁繩才終於停了下來。老馬似乎這才意識到年紀大了,停下來氣喘吁吁,任憑楚天闊拉韁繩調頭,老馬都不管不顧,它剛才跑得快脫力了。楚天闊把韁繩一丟,下車往回看,蒙山已經遠遠在身後了,心裡著急卻沒有辦法,楊氏夫婦和黑衣人早該決出勝負,如果是黑衣人獲勝,自己就是去送死;如果黑衣人敗走,那楊氏夫婦遲早能趕上來;但萬一是黑衣人獲勝再追過來可怎麼辦?自己拼了命也只能傷了他,決殺不了他,何況自己死了,身上的藥怎麼辦?楚天闊心中有愧,又肩負武林重任,不知道如何抉擇,氣得直跳腳。好在老馬替他做了決定,不管如何老馬一時半會也跑不起來,所以楚天闊想等個半個時辰,如果還沒人來自己就開始逃命,如果黑衣人在此之前來,那也就只能怨自己命苦了,無論如何,楚天闊都無法心安理得的棄楊氏夫婦於不顧,等待這半個時辰也算是盡點江湖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