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神父對人沒有表現出常見的激動與渴望感到有點驚訝,不過他並不為之沮喪,他從身邊拿出聖餐,福音書、聖餐盤和聖油,並且握著懸掛在胸前的十字架跪下作了一段簡短的祈禱,他不慌不忙,從容不迫,而老薩利埃裡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覺得這還挺新鮮的——在丁,只有女人才上教堂男人?男人自然是幹著女人必須為之祈禱與懺悔的事情呢。
“我的孩子。”神在結束了祈禱之後站起身來,平靜而溫柔地說道:“懺悔吧,我的孩子,坦白你的罪惡吧。”
那個面頰瘦,剛毅、滿是細皺紋但眼神犀利的老人往搖椅上一靠乾枯的只剩下面板的十根手指在胸前交叉,傲慢地——至少神父看起來是這樣的起了一邊的眉毛——“謝了。”他或:“神父,但我覺得沒有什麼需要和你說的。”
“您不是和我們說或者何一個凡俗人來說,而是向聖哲傾訴且懺悔自己的過錯,以求得與聖哲的和解,只不過聖哲將此事委託給了我們,我們並非聖事的主人,只是以聖哲僕人的身分,代表聖哲赦免辦告解的人的罪。”神父耐心地解釋道,而後他想了一想,安慰道:“每位聽告解的神父,對他所聽的一切罪惡有嚴重義務絕對保密,就連由聽告解所獲悉有關辦告解者的生活之事,也不許向人談起,這項保密不接受任何例外。您所述說的一切,就如同放置在蓋上封印的信封中的信一樣,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一分一毫的。”他又苦口婆心地說了很多話,來勸告這頭執拗的老羊,最後他又真誠地說:“誰若真心痛悔,虔誠地領受告解聖事,良心上便會覺得強烈的安慰,一片寧靜與平安,而且聖哲藉著他的德能而給予我們的援助,原來是為治癒人的靈魂,但是如果聖哲願意,也會使人的身體康復。”
堂何賽薩埃裡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露出一點有所悟的眼神來,他用尖銳的指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帶著維爾德格常有的那種詭異微笑:“我的罪很大哩。”
“我相信您悔罪心也是很大的——那是內心的傷痛和厭惡所犯的罪過,並立志將來不再犯罪,並且贖過您的罪過,您就可以完全洗淨自己,獲得重生的機會了—。“年輕的神父受到了鼓勵,於是他略微提高了聲音說道:“懺悔吧,聖哲在這兒傾聽呢,趁時機還不遲,懺悔吧!”
老薩利埃裡皺起了鼻子:“嗯……很多,很多,我的罪行很多,從那裡說起呢?”他盯著神父:“我們就從最近的說起吧——因為我的原因,一個神父將會被殺死。
女神的戰爭 第四十八章 死亡(2)
喔哦哦哦……您怎麼了?我親愛的神父,”何塞懶洋雙手,語調輕柔地說道:“我相信您是對我有一定了解的,您到這兒來也沒興趣聽我述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過失,因為這樣您就變成了一個被罪犯耍弄的傻瓜而不是慨然拯救了一個亡命之徒的聖人了——但如果我真的說了些您所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麼我可就是罪上加罪了——有可能,您離開了薩利埃裡莊園,走在聖南西亞市的某個小巷子裡的時候,會突然遇到不幸呢——命運從來就是一個很難揣摩的古怪孩子。”
他也不去看年輕的神父那有點發白的臉色,繼續說道。
您看,這是一個很明確的問題,我已經在這個位置待了那麼久,知道和掌握的東西絕對只有比別人多不會比別人少,而我又有幾個非常多疑的朋友,他們對我,我的兒子,我的妻子和我的妹妹固然是放心的,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是同一種人,準確點來說,我們有著共同的思想,習俗與準則——但您不是,就好像睡蓮開在水裡而水仙棲息在岸邊那樣,雖然您和我離的那麼近,但我們並不是發自於同一條根的,甚至可以說有著絕對的差別,所以他們能夠相信我不會說出不利於他們的任何一個字眼,可未必會相信您的職業操守與良心,因為這兩樣東西原本就不怎麼可靠……上次報紙上還說警察透過神父提供的一個告解電話而偵破了一件可怕的兇殺案呢。由此顯而易見,隨便什麼事情,什麼錯誤,只要你願意努力尋找一下,總能找到妥當的藉口的。”
“當然啦,”老薩利埃裡慢吞吞地眯起了眼睛:“您有很大的可能是無辜的,您也許根本沒想為警方出什麼力堅信聖哲懲戒的雷電會準確地打在那些惡人身上;不過在此之前,為了平息自己的不安,那些傢伙們必定是要將那些可能會為他們惹禍的根苗給剷除乾淨的,就算他們確實是過於敏感了——啊,說起來,親愛的神父,我是否說了些什麼已經無關緊要了,您知道,有很多人一直關心著我——非常關心……”何塞意味深長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