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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君取之;道亨懼而他匿。餘為陶君言其由,始強致之;見其貌樸而言皆鑿鑿中窾,遂令充把總,以造舟、擇人委焉。凡指畫工匠、選辦長年、勘驗桅木與一切船務,鉅細率皆賴之。臨行,撫院徐公檄海防館令其以指揮體統行事,止餘等勿複選補指揮,或亦念其勞耳。後海洋連值風濤,舟竟無恙;雖神靈默相,而舟堅人練,不可謂非其功也。第賈人習氣不免,於費防範則駕馭尤貴於得法雲。

篙工、舵師,「舊錄」皆用漳人。蓋其涉險多而風濤慣,其主事者能嚴、能慎,其趨事者能勞、能苦,若臂指相使然者。但精能者,往往為海商私匿。餘因檄漳州海防館,令其俟洋船回日,從海商查報;籍名送至,復使蘇道亨等辦認其真偽、能否,稍汰其老者及冒名者,依原額取用。夥長六名,內惟李美、柯鎮為最真勤、有膽智;艱險時多賴焉,亦危中之最得力者也。舵工十六名,皆稱所職;而潘沂、陳誠、黃安、賴友尤為最。此二役,船中關係甚重,誠不可不慎擇者。唯是此輩多樂於商船,而不樂於隨封;蓋商船募資厚而獲利倍,官府則僅僅工食銀六兩餘耳。況一經籍名,數年不得出海,既苦守候之艱;而官船帶貨有限,且又禁其貿易,不免折資之怨。此精良者,所以匿不肯應;即官府嚴拘之,亦徒得其贗者耳。其孰從而辨之!故選擇之任,不可無漳海之人;而此輩既藉其力,亦不可不恤其私而體念之也。然茲行失利,大拂其情;後雖欲招徠之,恐精良者亦未易得矣。

造船艦匠有二:在河口者,能知尺寸、守成規而不能斟酌時宜;在漳州者,善用料、務堅緻而不能委曲細膩:各有短長。餘仍舊兩用之,而使其互相參酌,以集其長。至於扶艕拽木以幫助艦匠,又廠中之最要者。時此項工費,已為乾沒者侵糜,無從指處;餘乃用中軍百戶林鳳鳴之議,選鎮東衛及萬安梅花所、定海所軍共六十二名代之。以軍有原糧,工食可免;而他日出海貼駕,即以所選者充之,庶稱兩便。而扶拽勞苦,則日給鹽菜銀一分以少資之;軍既樂趨,而較之募夫尤省:此最稱良便雲。至於催運舟木,則指揮張維藩、主簿劉文楷;催採樟料,則經歷李應霈;趣運,則主簿熊立、李文熹、典史孫朝遇、張秉彝、杜惟忠。而把總鍾元和奔走廠務,朝夕勤勞;至洋中危險、水湧入艙,乃巡視排程、督軍戽水,與把總王萬化俱連夜目不交睫,則尤為得力雲。

過海人數,指揮、把總、夥長、舵工之外,省祭三名:林有源、林一淇、金廷楷。在廠,則收放木料;至琉球,則充為讀贊官。引禮通事一名,鄭璽;譯語通事三名,鄭仲和、陳仕順、馮應隆。民梢總甲哨官四名、班手十四名、水梢總甲八名、護針總甲並管水火旗幔總甲共九名、椗手共八名、絞手共十四名、櫓頭共十六名、車手共三十二名、管小舟四名、聽用水梢共四十七名。其貼駕軍梢並總小甲四十七名,即鎮東、萬安、梅花、定海扶艕軍也。此外,醫畫、書辦、門皂、行匠,亦俱照舊。其行糧,惟夥長、舵工則給以六兩餘,班手亦稍優,餘則概給以五兩三錢。大抵此行人數,悉如己卯之役;而所給行糧,較之己卯猶少省焉。雖帶防禦牙兵三十四名,亦惟自支營中本糧耳,行糧不與給也。至於萬安所軍仍量帶七名者,則以謝譯翁言「此不宜革」故也(語具在「使錄補遺」中,茲不復贅);然亦即在衛所軍四十七名內伸縮通融,非額外增設也。

夏子陽曰:封舟之用人,其良有司操其紀綱者也。吾取其德,且取其才;其它皆以長試而已。有長,則不能無短;舍其短,所以集其長也。善哉乎!子思之比於用木也:「杞梓連抱,不棄於尺朽」。吾得之以用桅焉:中稍空者,裁而用之;末稍纖者,幫而用之。吾非不欲用其全,無可奈何而姑取焉。能使長為吾用,而舟卒賴以濟;其用人也,亦若是則已矣。故吾之所棄,必臃腫不任繩墨與最為蠹者也。嗚呼!其長足以濟矣,吾取其能渡海而已;而又安能必以君子概責之小人哉!

·敬神

神無不在,而於海最靈;非神獨靈於海也,人之神至海而靈也。吾所大患,謂

吾有身。有身而生死、順逆、夷險交乎前;其外鬥,故其中馳,神弗附也。渡海,

則身直寄耳。遺汝形、斂汝精,收視卻聽而一稟於固然;吾之神凝而觸則通之,神

告我矣。在海言海,其為靈之昭昭也亦宜。錄曰「敬神」,志神所由通也。釆集往

事,並得以覽焉。

嘉靖十三年,使臣陳侃、高澄行至米山,舟刺刺發漏;群噪呼天妃,風定塞袽,得免於溺。歸國時,值桅、舵俱折,舟人哭聲震天,無不剪髮設誓,求救於神;已而